“……罗……”
基德低唤着平常他不怎么出口的称呼。
“我有样东西要给你。”
他拽过一只还没有来得及飞走的气球,递到特拉法尔加面前。
“就剩下一只了啊。刚刚那个样子,没有及时拍下来真是可惜。”
“不是很像捆绑游戏?”特拉法尔加飚给他一个“你品位恶劣”的眼神。
“虽然那个听起来也不错,不过你像飞在半空中的匹诺曹……这种景象很难得不是吗。”
“你一定爱上了乌索普,”特拉法尔加接过气球,“废话了半天要给我的就是这个吗。”他刚要吐槽,指尖就触到了细而凉的金属触感。
……什么?
耳边啪地一声炸响,气球破裂了,他一愣,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去,有什么在同时无声无息地砸进了手心里。不轻不重,却敲得心头凹陷出一片柔软。
他定睛去看。是有些眼熟的小玩意:银制的链子,上面穿着小小的圈套;简单到不能再简化的设计,内侧刻着毫无新意的forever love。
怎么会忘记?他不会忘记的。这是那件衣服的赠品;另外的一只被他穿上链子,拿着去忽悠暴躁的野狗,扣上脖子就说是上证了。但这一只,他以为那没什么记x_i,ng的家伙铁定会忘得一干二净,谁想到他还记得。
“…………你一直带着?”
“啊,去玛丽乔亚找你的时候就带着了,小破玩意,中途被搜身都没被查走。但一直不知道该找什么机会给你,总觉得什么时候都不适合。后来我想通了,管它适不适合,反正是得给你的,就现在吧。”
特拉法尔加一下子说不出话。喉咙里像是梗塞了什么,疼痛的,那感觉有点像是扁桃体发炎,难以下咽得无药可治。但比起喉管的疼痛与哽咽,更有无法言表的情感像是汹涌的洪流,让那些酸涩的、甜蜜的、痛苦的、后悔的、炽烈的等等混杂一气,变成了特调的j-i尾酒,一层层的滋味沉下心底、泛上心头,再涌上眼睑。
无法解释的生理反应,就像是被施了咒语或者魔法,设下了这循环往复的圈套。
否则该如何解释,即使经历过那么多、那么多的痛楚、磨合、失败、阻扰、放弃,却仍然会一次次地、无法停止地、更加深刻地,再度去接近你、触碰你、占有你……并爱上你?
单薄的话语无法传达万一,那些渗透在血液中的回忆蜂拥而至;即使现在重零开始,我们也一定会用同样的方式相遇,即使总是如此争吵、斗殴、背道而驰,却又始终吸引着,难以抗拒地靠近,为那些别人眼中无足轻重的微小举措感动不已,再以同样的方式沦陷其间——他从未像这现在这让如此确信。
“呜……”
好容易发出的声音却像是溺水,每一声呼吸都似乎带着呜咽;心腔快被溢满,每一下跳动都简直要撞开胸膛。特拉法尔加清晰地看见自己的泪水飞落进手心里,打s-hi那并不值钱的纪念品。
为什么……会哭?为这点小事简直莫名其妙。我明明应该觉得挺高兴?该像平常一样,收好感动,然后要记得损他几句,以免这只笨狗得意忘形。
但泪水停不下来,他整个人都已经乱了套;只能攥紧了这小小的、几乎感觉不到重量的戒链,让那温凉的、像是染上了谁体温的圈套,温柔地覆过他的额头与眼帘。
第73章 act.61 自与由
四五名身着玛丽乔亚制服的保安官围在基德四周。其中领头的是他见过的,打过几次交道的贝鲁梅伯,对方用听着还算诚恳的语气,告诉他时间已经到了,希望尤斯塔斯组长能跟他们一起去机场。现在的事情闹得有些难堪,还请组长给一个面子,双方都好有台阶下,不然接下来的和谈,就会变得比较艰难了。
这并不是过分的要求,基德也知道,在这种当口,自己要是还一味地避让或是推卸,也太难看了点,辜负当年老爹的交托。再说,对方带着人高马大的帮手,摆明了一副你不吃软我就来硬的架势,虽然在交界处两方的摩擦不断,但如果在这种场所搞出问题的话,就没有转圜余地了。毕竟,不论从什么方面来说,玛丽乔亚仍然是强势的一方。
现在他心情很好,浑身都很轻松。难得看到小野猫露出了那种表情,这比什么都令人开心。他不想让玛丽乔亚的人再跟特拉法尔加有什么接触,也觉得必须立刻解决这边的事情。等这边一结束,他就能够撒手不管了,只想要立刻带他回家去:抱着他放到床上,再细密地吻他。
“好。”他点了点头,朝着贝鲁梅伯说,“走吧。”再转身指了指身后,“叫你们的人和记者撤了,不要去惹他。”
“是。”漆黑的轿车停在不远处的进出专线上,对方在得到回答后立刻感激地跑到跟前,为他打开了停着的车门。
等等……现在可不是感动的时候,都是被这只不着边际的野狗搞得,差点忘了正经的问题。特拉法尔加重新直起身子,却只看到基德坐进了玛丽乔亚的专车,风驰电掣一般地走了。
那个笨蛋!!他以为我为什么叫他出来啊!难道还真只是为了约会吗?!
但他也知道,这也是自己没有说明的错。要是换了别人,大概早就说给他听、晓以利害了;但自己却瞻前顾后,反而不知从何说起,又贪图着难得的、看似平静的时光。
“啧!”
两只脚是追不上四个轮子的,他得搞一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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