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呀,你怎么不敢动手打了?你们拔了我家稻苗还有理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张悦自己都感觉自己声音发颤,可她还是鼓足勇气咬紧牙关不退后,安夏姐姐说了,自己越怕这些人,他们就会越欺负自家,只有自己厉害了,爸爸和妹妹才不会被霸凌,虽然她不明白霸凌是什么意思,但隐约觉得就跟过去爷爷讲过的地主一般,他们根本不把自家当人看。
妇人失神中,看到张悦已经来到身边儿,吓得尖叫道,“你别过来,孩子他爸,孩子他爸!”
男人在一边儿远远看着,本来欺负小姑娘这种事,他们男的不好出面,否则让村里人知道,太丢人也让人笑话,可现在媳妇已经倒在水塘里了,他赶忙走过来。
“张悦你干啥,你还要动手打人不成?”
张悦冷哼一声,指着倒在田地里的妇女,“你媳妇拔我家稻苗你为啥不管,她刚才要打我你也不管,现在你怕她吃亏了,你过来了,你家咋那么不要脸,两口子欺负我一个孩子,呸!”
张悦想着气势要强悍,便模仿着村里那些吵架厉害的妇女,照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这一下跟捅了马蜂窝似的,妇女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啊!传染病,你别过来!”
原来口水这么管用?张悦目瞪口呆地看那妇女把自家稻苗踩到了一大片,那个男人听到媳妇说传染病后,也反应过来疯了似的朝周边儿跑去。
张悦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痛快,这些日子受的冤枉气全都在这一刻消散,她哈哈笑了两声,抬头去看周围的种田的村里人,所有本来望着这边儿的人立刻低下了头。
张悦心里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她站在自家田头大声道:“以后我家稻苗要是再被拔了,不管是谁家,我都跟你们没完,我告诉你,我爸得了传染病,你们最好别招惹我家,大家相安无事,否则我就让我爸把传染病传给谁,你们要是不怕,尽管来试试。”
小小的张悦,此刻说出这番话,竟没人敢想以往那般骂她,张悦又开心又难过。
开心安夏姐教的办法真管用,难过是村里人为什么就不能接受自家,父亲的病只通过血液传播,其实很多大城市得了这种病的人还能出去上班,只要自己注意,是不会传染给别人的。
安夏给四舅两父子送完中饭后,特意绕道去看了看张悦,昨天她给这姑娘教的法子,不知道她用了没,反正以她对村里人的了解,都是欺软怕硬的主,只要张悦硬气,就没人敢欺负她,何况还有个传染病的保护伞呢。
来到张家责任田田头,安夏大声喊张悦,招来众人冰冷目光,张悦见安夏来了,也连忙从田埂上走到田头。
“安夏姐,你不该当着众人面来找我,这样他们也会孤立你的。”
“悦悦,他们爱咋样关我啥事,你不用为我担心,还是那句话,听别人的话你我都不用活了,我是想问你,今天你按我教的法子做了吗?”
提起这个张悦立刻笑了起来,连说带比划地把早上发生的事情跟安夏描述一遍,安夏没想到一口唾沫就把两人吓得到处跑,“对,以后就这样做,别怕!现在应该是他们怕你,传染病咋了,传染病他们惹不起,你要有这种心态,对付这些人就该这样。”
张悦点点头,“安夏姐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大热的天。”
“行,那你自己注意点,别累着也当心中暑。”
张悦今日的所作所为,以及安夏跟张悦走得这么近的事情,不到半天村里妇女全都知道了,而且传的更离谱,什么安夏肯定也得了传染病这样的话都出来了。
傍晚安家国沉着脸又来到母亲家,他真的是够了,这些日子大儿子的婚事在进行准备了,打算在十月份接个媳妇过门,本来亲家那边儿就不好说话,现在安夏这样做,万一这事被亲家那边儿知道,还不知道闹出什么幺蛾子。
安家国用同样的理由教育安夏,可他注定要失败。
“大舅,你说我这样做会影响整个安家,那我想问问你,之前安文出事的时候,她有没有想过影响整个安家?她出了这么丢人的事,现在还没事往外跑呢,前段时间村里人把咱们安家都说成啥了,我也没见你说点啥做点啥,怎么我跟张家来往,就是影响表哥表姐们说亲?
您这顶大帽子我带不起,而且我说过,丙肝的传染是可控的,平日里注意根本不会得病,我跟张悦一向来往不错,他家出事了我更不该避着他们,这是做人该有的道德?这是小人做的事情,您要是不乐意,可以在村里说,跟我断绝往来,我绝对没二话。”
“你?你不听我的话,早晚要吃亏的。”安家国气急败坏,不知为何,安夏总能轻易挑动他的怒气。
“你又不是我父母,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什么时候你为我考虑过,今日的事你还不是担忧给你家惹来麻烦,还不是担心自家被村里人孤立?你怕我不怕,不乐意以后可以不走动!”
安家国说不过安夏,气急败坏,冲到母亲屋里,冲杨金英发了一通脾气,说安夏全都是被母亲惯坏的,这个孩子现在越发无法无天云云。
杨金英躺在床上,任由大儿子把自己说了一通,却不敢还嘴,而且她突然觉得,指望安夏替自己养老,终究是不靠谱,好歹自己有四个儿子,她本来想留下安夏的心思,又开始摇摆不定。
安家国气呼呼的回家,安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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