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云手里拿着张九言给他的碎银子,不住的颤抖,眼泪马上就落了下来。
“扑通”一声,张桂云跪在地上,对张九言磕头,说道儿,谢谢你,叔谢谢你,你救了叔的命啊。”
张九言赶紧把张桂云扶起,好生安慰几句,最后才是让他回去了。
“崇祯,崇祯,”
张九言嘴里念叨着这个年号,心情沉重。
第二天,张九言让爹娘照顾张桂成一家三口,自己则是前去县衙,把自己家里的夏税交上去。
本来夏税是有里长代收,但是现在张家村里长张天寿死了,新的里长还没有任命,所以夏税只能直接交到县衙去。
刚一出门,那张桂云就来了。
原来这张桂云听说张九言今天也去交夏税,他自然也就选择同行,这样也有个照应。
两人结伴,去了。
到了县城,张九言和张桂云两人找到县衙,向看守县衙的衙役说明来意,衙役把眼睛一撇,装做没有听见的样子。
张桂云见了,一脸摸不着头脑的模样,还要再说,却是被张九言拉住。
衙役这模样,意思自然是再明显不过,张九言哪里还能不知道。
张九言从腰间摸出五六个铜钱,对那衙役笑道:“出来的急,也没带什么特产,一点心意,大哥给家里小孩买点碎嘴果糖。”
衙役得了好处,这才是脸上有了笑容,直接将两人带到了县衙里面的一处房间,而后让两人先等一下,说马上文先生会过来。
这房间有桌有椅,但两人也不敢乱坐,毕竟是第一次来县衙,也不知道什么规矩,还是站着吧。
不多时,一个头戴墨黑色吏巾,身穿青色宽袖长衫,腰间系着一根黑色腰带,腰带在后面打的结,脚上则是穿了一双黑色皂靴的文士走了进来。
张九言心说这文士,想来应该就是那衙役口中说的文先生吧。
此人名叫文存义,乃是县衙一个普通的吏员,但饶是如此,他却仗着自己读了几年书,一向眼高于顶,一般的人都看不上眼。
文存义进来看了一眼张九言和张桂云,一脸的嫌弃模样,仿佛跟两人说话,都是对自己的侮辱。
这年头等级观念深入人心,张九言和张桂云不过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在这些县衙文士的眼中,那就是乡下土狗一般的存在,他自然看不起。
文存义以手半遮着鼻子,语气不善的说道:“夏税不得超过八月便要缴纳,尔等为何拖到现在?是想吃板子不成?”
张桂云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将希望的目光看向张九言。
张九言没有慌张,因为张九言知道他这样说,无非是想要点好处罢了。
都这德行。
张九言陪着笑,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钱袋子,里面装了十几二十个铜钱。
在来之前,张九言就准备好了,就明朝末年的官场风气,你要想额外不花一文钱,就把事情办成了,那就不是明朝末年了。
“我们里长死了,一时没人过问这夏税之事,这才是拖了下来,还请先生莫要见怪。”
一边说,一边张九言将钱袋放在了桌子边角上。
文存义手一抬,宽大的衣袖飘过桌子,不着痕迹的将钱袋子收了。
收了钱,文存义才是没有多说,坐到了椅子上,手里一本账本,很快就翻到了张九言和张桂云他们的所在。
而后文士拿着算盘在那里噼噼啪啪的一阵计算。
期间没有和张九言他们说半句话,也没有抬头看张九言他们一眼,更不要说让张九言他们坐下了。
一边的张桂云见张九言拿出去不少的钱,心里过意不去,毕竟自己也是来办事的,但是这行方便的钱却是张九言一个人出。
张桂云小声说道儿,刚才这钱算我一半,以后还你。”
张九言微微一笑,说道:“没事,都是小钱,无所谓。”
一些铜钱,张九言也不当回事,但是之后文存义的行为却是让张九言来了火气。
文存义算过账后,说道:“张桂云应缴夏税三钱七分银,张桂生应缴夏税三钱五分银,尔等把银子交了便可离去。”
张桂云听了,急道:“先生,我家不是缴三钱五分银吗?怎么多了两分啊?”
文存义眉头一皱,不悦道:“你逾期不交税银,难道没有惩罚吗?多出来的是官府给你的罚银。
如今官府没有打你板子,抓你坐监,就已是法外开恩,你还敢如此问,想作甚?”
文存义语气不善,每每说到“官府”两个字就咬字极重,明显是要用官府的威严来压人。
张桂云果然被吓住,不敢多说,而后可怜巴巴的看着张九言,说道儿,这,,,这,”
说到这里,张桂云不好意思再接着说了。
张九言微微一笑,“叔不要担心,我带了。”
张九言说完,掏出一两碎银,对文存义说道:“先生,这里是一两整碎银,我们两家一起交了,麻烦您收一下。”
文存义见张九言竟然拿出了一两银子,不由得一呆。
文存义心说没想到这乡下土包子还蛮有钱的嘛,不声不响就把一两银子拿出来了。
接过张九言手里的银子,文存义拿出一杆小称,称了称,说道:“这碎银不足一两,只有九钱六分。”
张九言一愣,“先生,这是药店找给我的银子,整整一两,分毫不差,怎么会差四分,您是不是看错了?”
文存义自然知道是自己手里的称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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