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就分宗了?”
“对,我姑觉得不能再忍就分了宗,已经搬到镇上,现在正是春耕,忙的很,等到清闲下来,姑父的坟也会迁出来。”
“这样也好,省的带一帮拖累,”姜老太很是生气,“分出去的儿子还敢这样算计,老娘饶不了他。”
“你姑是个什么打算?黄家口又是什么反应?”
“分宗后,姑姑分家得到的家产全都还了回去,老爷子气不过连夜收房,我们连夜搬走的,风声没有传出去,黄家口的人应该还不知道,”顿一下,姜朝继续说,“姑的意思这事不能闹太大,让十里八乡看笑话。”
“我本来早就打算回家说这事,事赶事拖到今天才回来。”
姜朝感觉,这真的不能怪自己。
但凡有一点机会,他都想办法回来,谁知压根出不来。
等到现在,黄花菜都凉了!
“你姑是什么打算,”姜老爷子很是疑惑,“除了这些还有什么事?”
以老爷子对这个糟心孙子的了解,若是只回来说这些,早就找借口溜走了。
“这都被您老发现了,”姜朝正经起来,“姑姑买了一个二百多亩地的庄子,想建成村子,让你们一起……一起搬过去。”
说完这句,姜朝紧张地偷瞥一眼主位坐着的两人,观察他们的反应。
想象的摔杯子抄凳子完全没有发生,姜朝反而看到二老的神情很是复杂。
似是在考虑什么。
“你先别走,”少顷,黄老爹匆匆站起来,“我去趟族长家,等我回来再说这事!”
“奶,”姜朝很是错愕,“这事还要跟族长商量?”
老太太没有回答,反而抛出一个问题,“可知道你姑的名字为什么能记在族谱?”
“跟这事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姜老太的周身多了一股傲然,“除了你姑外,被记入族谱的,只有族长和你九爷爷家的姑娘。”
“因为嫡支?”姜朝试探地问。
他一直拿这事当成笑话听,什么嫡支不嫡支的,还不都是种地的庄稼汉,谁能比谁高贵?
“没错,”看孙子不以为意的神情,老天太没忍住敲了过去,“姜家庄是外来的,这事你总该知道吧。”
“知道啊,不过,”姜朝摇摇头,“都来了一百多年,差不多算是本地人了吧。”
“老姜家的祖宗,因为战乱躲祸过来,当时有五兄弟,两个嫡子三个庶子。”
“这么说来,”姜朝忍不住咋舌,“咱们家还是什么大家之后?”
“即使不算大家之后,也不是一般人,姜家高祖,曾在前朝做到太傅。”
就因为这个,大周朝立的时候,祖宗们才只能夹着尾巴做人,急匆匆搬到姜家庄这里落脚。
“奶,”姜朝很不解,“既然这样,老姜家怎么会落魄成今天这样?”
太傅之后的姜家庄,有一半人填不饱肚子,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这,”老太太尴尬起来,“读书人大多不擅长种地。”
刚开始那几十年日子还不错,等到坐吃山空后,就落魄起来,后来,跟普通农户也没有什么差别了。
发展到现在,即使跟小辈们说他们是大家之后也不会有人当真。
“书呢?太傅之后怎么会连藏书都没有?”
又是灵魂的一击!
她能说都被卖了换钱填肚子了么?
“兔崽子,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老太太生气了,“家里粪坑满了,去掏粪吧。”
姜朝:严重怀疑是打击报复,但是不敢说~
姜朝气哼哼地离开后,老太太忍不住笑了,“这熊孩子,就该好好治治他。”
每次看到他吊儿郎当的脸,就忍不住想给掰正。
“娘,”姜舅妈弱弱地为儿子说好话,“别说他了,就是儿媳,也觉得扯。”
什么太傅之后,跟听天书似的,村里确实有些规矩,却也跟普通农家没啥不一样。
其实老太太也觉得很扯,但是族谱在那写着,她虽然怀疑却不得不信。
“不管扯不扯都是事实,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就算是真的,”姜舅妈很不解,“咱们搬家,为啥还要问族长他们?又没有分宗脱族。”
“你没发现村里的矛盾?”姜老太诧异地看一下儿媳,“最近十来年,村头跟村尾都已经打了好几场。”
就差没有闹出人命了。
“不是因为口角?”
“当然不是,”姜老太有些怀疑儿媳的智商,“村头、村中间的位置,宽敞,人也少,咱们这些人住着,虽然穷却也没有饿死过人,村尾却遇到灾荒就卖儿卖女。”
“他们自己不勤快?跟咱们有啥关系?”
“你说呢,”老太太有些无语,“好房子好地全被咱们这些嫡支占完了,他们再肯干,也没办法。”
“村尾住的那些是旁系?”
“还有放了身契的下人,只赐了姜姓,过年都只能在外面跪着,不能进祠堂里面。”
姜舅妈一直以为是因为村里人太多,祠堂里面站不下那么多人,今天才知道还有隐情。
“难道族长想跟那些旁支分开?”
姜舅妈的心情很复杂。
庄子人太多,难免有个磕磕绊绊,可好歹相处那么多年,乍然分开,挺不是滋味的。
“是有这个想法,不过牵扯的事情太多,族长考虑了十几年也没下定决心。”
另找一处地方落脚,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何其艰难。
可若是继续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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