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想着,翁锐到最后竟然睡意全无,他索性熄灯盘腿,在漆黑的屋内静坐调息,摈弃一切杂念,所有的意识都渐渐集中到呼吸上来,轻吸一口气,细致悠长,凉凉的感觉从鼻息而入,下胸腔,入丹田,以丹田为出发点,向下经督脉上行头顶百会,沿任脉下行重新归纳丹田,完成一个小周天,浑身舒泰。
他喜欢这种感觉,以至于有些沉迷,很快就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气息在他的体内像是进入了一个广阔的区域,他似乎能看到并且能感受到这个区域的存在,他的内息已经不甘于仅仅在小周天运行,不断的向外溢去,分成很多条,逐渐通向十二经脉和奇经八脉,温暖、柔和、充盈,有些像小虫子在爬,有些像小溪在流淌,他似乎能看到,似乎就在小溪边徜徉嬉戏,他甚至看到了他的家人,他们都像从前一样,自由幸福,他不禁自己脸上也有了笑意。
终于,他感受到一些声音,似乎很遥远,听不大清楚,他又极力想听清楚,当他的注意力集中在这些声音上的时候,这些声音就变得清晰起来,他自己的意识也变得清醒起来,所有的小虫子和小溪都慢慢的不见了,他又感觉到了呼吸,长长的一口气,慢慢的回归丹田,收功。他很享受的伸了个懒腰,睁开了眼。
令他惊奇的是朱山朱玉两兄妹就在他面前,想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你们俩这是怎么啦?”翁锐好奇地问道。
“你还问我们怎么啦。”朱山道:“你不知道你今天有多奇怪。”
“我怎么啦?”翁锐道。
“锐哥哥,你自己不知道吗,”朱玉道:“我们醒来的时候就看你坐着,我问你也不答话,我想叫醒你,哥哥说你在练功,不要我打扰你,可是你一会皱眉一会笑,你真的是在练功吗?”
“你叫过我?”翁锐问道,他真是一点也不知道。
“是啊,但你不理我。”朱玉还撅起了嘴巴。
“哦,对不起,呵呵,”翁锐笑了一声,他的脑子里忽然闪出两个字“入静”,难道是自己刚才入静了吗,师父曾经说过,这是内功修炼难得的一种境遇,内功要有一定的火候,心态还要极为放松,没有人打扰,入静一次,往往胜过数日的修行,还会对内功的修炼有更深的理解,想到这里他不由快活的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我坐了多长时间。”
“我们起来都快一个时辰了,你想想看有多长时间了,”朱山道:“店家都过来看你好几次了,我们只好说你还睡着。”
“哦,对了,还要给店家的儿子开药方。”翁锐说完就起身往外走。
刚一出门翁锐就看到等在外面的店家:“店家,对不起,我睡过头了,快带我去看看孩子。”
“恩公不忙,”店家道:“孩子都好着呢,我这里已经备好早餐,等恩公你们吃过了再去看。”
“不急,”翁锐道:“还是先去看看孩子。”
店家拗不过翁锐,只好带他来到后院,昨天晚上发病的那个孩子已经在玩耍了。
“迟儿,过来,”店家道:“拜见恩公。”
那小孩很乖的过来,真的跪下给翁锐磕头,翁锐赶紧过去把小孩拉起来道:“不用这样小弟弟,我来看看现在的情况。”
他给孩子珍了一下脉,脉象平稳有力,似乎没有异常,孩子的脸色也是白里透红,精神很好,完全看不出昨天晚上得过一场大病。
翁锐回到客栈大堂,拿出师父交给他的那些方子,取出主治小儿癫痫惊风的那张,给店家抄了一份,去掉了几味药,又添了两味,还改动了一些剂量:“店家,这是师父传给我的方子,专治这种病,我做了一点调整,应该很对症你的孩子,给他吃上七付一个疗程应该就没事了。”
“谢谢恩公。”店家道。
“店家,”翁锐笑道:“您不要老是恩公恩公的,在您跟前我们都还是晚辈,你就叫我翁锐,或者叫我翁小哥就行了,呵呵。”
“好,那就依你,”店家开心的道:“你们赶快吃饭吧。”
这顿饭店家准备的非常丰盛,又不要朱山掏钱,这家伙吃的比谁都多,连翁锐都有点不看不下去了,偷偷提醒了他几次这家伙才善罢甘休。
吃完早饭,翁锐他们收拾收拾就要走了,店家全家都出来相送,店家还特意拿出两吊两百个大钱相送,翁锐说什么都不要:“店家,你已经不收我们店钱,还供我们吃喝,这说什么都不能再拿您的钱了。”
“翁家小哥,”店家道:“一条人命值多少钱呢,你要不收我们怎么过意的去?”
“翁家小哥,您就收着吧,”迟儿他娘也道:“出门在外都不容易。”
“店家,真的不能要,”翁锐道:“我们也就是凑巧碰上了,举手之劳而已。”
“莫非翁家小哥是嫌我给的少?”店家假装愠道。
“怎么会呢,”翁锐有点不好意思了,忙道:“那我就感谢店家美意,收下一吊钱好了。”
两人又推脱了半天,终于以收下一吊钱了事,众人告别上路。
他们还没走出多远,朱山回头见已经看不到店家了,马上给了翁锐一拳:“你怎么那么傻,他给你钱你干嘛只收下一吊?”
“你还有完没完,”翁锐瞪了他一眼:“一吊钱你还不够啊,就算你看一次病能花多少钱啊,我看你就是个财迷。”
“对,你就是个财迷!”朱玉也在一旁笑道。
“我怎么财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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