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时分,三十艘大船缓缓在濮阳县黄河码头靠岸,一千名岭南士兵纷纷下船集结,码头上已经有上万军队在等候,主帅是左金吾卫大将军辛京杲,他也是奉天子旨意来濮阳接管船只和岭南军队。
公孙大娘带着两百余名藏剑阁武士也连夜赶到濮阳,公孙大娘望着船队缓缓靠岸,心中感慨,对旁边辛京杲道:“大将军,这就是天子最信任之人,我的师侄,就凭他一个人的能力控制了三十艘大船。”
辛云杲笑道:“我听说过他,敢跟元载对抗,确实是个有胆识的年轻人,他应该是控制住了路嗣恭,不过也很不容易啊!”
这时,一名将领跑上来,单膝跪下禀报:“启禀大将军,对方军队已集结完毕。”
“带他们去军营,安抚住他们,就说朝廷会尽快送他们回岭南。”
“遵令!”
将领转身翻身上马,飞奔而去,不多时,一万唐军兵分两路,五千人带着一千岭南水军向濮阳城而去,另外五千士兵开始登船,接管了三十艘大船。
辛云杲笑道:“公孙总管,我们也上船吧!”
公娘大娘一挥手,她的手下向第一艘主船奔去。
此时,就在主船二楼的船舷边,路嗣恭绝望地望着他的军队远去,他回头对郭宋道:“我已兑现了承诺,下面该你了!”
郭宋淡淡一笑,“路大帅真的相信我?”
“我并不相信你,但我没有选择余地。”
郭宋取出三封信,递给路嗣恭,路嗣恭一把接过,仔细看了一遍,正是田秉嗣写给他的信,是原件,没有被掉包,他颤抖着手‘刷!刷!’撕得粉碎,走到船窗前扔了出去,望着纸片纷纷扬扬落进黄河,路嗣恭心中的一块巨石终于落下了。
郭宋对春桃笑道:“让他休息一会儿,我们走吧!”
郭宋带着春桃离开了船舱,把门带上反锁,春桃低声问道:“公子为什么要把信还给他?”
郭宋摇摇头道:“做事要留三分余地,路嗣恭在军方的影响力也很大,如果路嗣恭因为我的出尔反尔而导致满门抄斩,不知会有多少人会恨我入骨,我在大唐也很难立足了。”
春桃也小声道:“公子做得对,他一个人死不足惜,但家人若被连累就太可怜了,尤其夫人对我很好,我不希望她因此被杀,谢谢公子的遵守诺言!”
说完,春桃向郭宋施了一个万福礼。
郭宋笑道:“这件事结束后你怎么办?”
春桃低声道:“我不知道,我们命运从来不由自己做主,藏剑阁会安排的。”
郭宋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再说什么,这时,一队士兵飞奔而来,为首校尉抱拳道:“请问可是郭长史?”
郭宋点点头,“我是!”
“我们是辛大将军部下,奉命来接管路嗣恭,他现在何处?”
“他就在船舱里,你们派人看守住这扇门和后面的窗子就行了,把他软禁在里面吧!”
为首校尉推门看了看,看见了坐在床榻上的路嗣恭,他立刻吩咐士兵道:“把里面的窗户装上铁条!”
士兵们早有准备,立刻进舱将窗户安装上铁条,路嗣恭的寝舱变成了囚舱,这时,郭宋远远见公孙大娘和一名金盔老将带着大群人走过来,便转身离开了。
春桃连忙上前给公孙大娘行礼,“小鱼娘参见大娘!”
公孙大娘摸摸她的头笑道:“几年不见,我还能认出来,这几年辛苦你了。”
“这是小鱼娘的职责!”
公孙大娘点点头,却发现不见郭宋,便问道:“郭公子呢?”
“刚才还和我在一起,这会儿不知他到哪里去了?”
“算了,等会儿再找他。”
公孙大娘对辛云杲道:“大将军去看看路嗣恭吧!宣读天子的旨意。”
辛云京取出旨意,快步进去了。
这时,郭宋在岸上遇到了梁武和一群手下,见到自己兄弟,郭宋顿时心情大好,笑眯眯对众人道:“大家怎么垂头丧气的?”
梁武苦笑一声道:“我们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却发现根本没有我们的用武之地嘛!”
“都是唐军弟兄,有什么可打打杀杀的?你们就当出来散散心,等会儿我们一起回去。”
“好!我们在岸上等长史。”
这时,一名藏剑阁的武士匆匆跑来,向郭宋抱拳道:“大娘有请郭公子!”
郭宋点点头,又嘱咐梁武他们几句,随即上船了。
此时船上士兵正在清点财物,一旦财物清点结束,船队就会立刻起航西去。
在一楼的大船舱内,郭宋和公孙大娘相对而坐,郭宋将一只木匣放在桌上,推给了公孙大娘,这是郭宋从书房取出的木匣,他对公孙大娘道:“包括元载、王缙和杨炎的信件都在木匣里,还有别的官员信件。”
公孙大娘打开木匣看了看信件,又合上盖子道:“听说你受伤了?”
郭宋淡淡笑道:“一点皮肉之伤,问题不大,最多十天就好了。”
公孙大娘轻轻叹息道:“这次我带了三百藏剑阁武士过来,都没有发挥作用,还是多亏了你。”
“也不是,你们的情报很准确,也多亏了春桃,我只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你立下大功,想要什么赏赐?”
郭宋摇摇头,“我从不认为这是什么功劳,我的功劳在安西,那才是我应记的功劳,坦率地说,这种事情我以后不想再做了。”
“让你做这些事情确实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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