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悦不得不解释道:“你们船队从幽州出来,外面就传闻你们运送的是黄金和白银,各路蟊贼闻风而动,刚才应该是太行山的悍匪李宝,这一带只有他才能集结几千人抢掠,我会尽快派兵剿灭他们。”
张连良淡淡道:“请殿下转告那些蟊贼,真正的黄金白银早已运走,他们不必再惦记了。”
田悦呆了一下,连忙回头令道:“上去几人,去确认对方尸体!”
立刻奔上去数十人,仔细确认被杀劫匪的尸体,田悦着实很恼火,他的人已经撤走了,又是谁想在这里浑水摸鱼?
这时,被斩断的船只已重新连接好,晋军士兵纷纷上船,张连良向田悦拱拱手,“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们就告辞了。”
田悦叹息一声,对张连良道:“请转告晋王殿下,魏国绝对没有拦截官船的念头,今晚犯事之人要么是太行山山匪,要么是黎阳朱泚手下所为,栽赃给我们,也或许是我手下部将擅自所为,我一定会查清楚,给晋王殿下一个交代。”
“那就多谢殿下了!”
张连良转身上了船,纤夫们重新聚集,继续拉船南下。
田悦望着一艘艘从身边驶过的沙船,这时,一艘船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是一艘被抢掠过的船,油布被劈斩得七零八碎,十几只麻袋也被劈开,皎洁的月光下,可以看见雪白的盐从麻袋里沙沙落下,几名士兵正在想法子堵住漏盐的袋子。
田悦暗暗庆幸自己及时派人阻止了这次行动,否则这次脸真的丢大了。
这时,几名士兵飞奔而来,在田悦耳边低语几句,田悦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了。
.........
忙碌了一夜,田悦拖着忙碌地疲惫地身体回到王府,随即有人来报,大将军田绪来了。
“让他进来!”
尽管田悦十分疲惫,但心中的怒火还是让他振作起精神。
不多时,田绪匆匆来到院子里,在大堂台阶前跪下,他已经知道王侑回来了,一切都已败露,许士则劝他先下手为强,赶紧过来认罪,争取田悦的饶恕,又教了他一套说辞。
“看看你干的好事!”
田悦将一叠控诉书扔在田绪眼前,狠狠骂道:“你把棣州全毁了,让我民心丧尽,严重破坏了我的信誉!”
“王兄请勿生气,听我把事情说完,王兄就明白了。”
“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不错,我是在棣州杀了不少人,但我为什么要杀他们,仅仅是为了要他们财富?绝非如此,李纳在棣州经营多年,支持他的人很多,基本上都是棣州富户,他们家里都藏有兵器,一旦李纳军队回来,他们会立刻响应。
我为了铲除李纳的根基,所以将棣州富户连锅端,或许里面有些误杀,但我宁名可错杀,也绝不放过,手段是狠辣了一点,但这是非常时期的非常手段,只有这样做,才能将李纳的势力从棣州连根拔起。”
田绪一番话说完,田悦原本阴沉的脸色稍稍和缓一点,他又问道:“王崇的孙女,你又怎么解释?”
田绪扯开衣服,露出右肩上的一个伤疤,恨恨道:“我田绪虽然好色,但也不至于看见女人就上,她若不刺我这一剑,我会不放过她?”
他肩窝的伤痕其实是被流箭所伤,却被田绪利用起来了,田悦上前细看,果然是不久前的新伤疤,但毕竟隔了几个月,已经看不出是箭伤还是剑伤?
“是怎么回事?”
“她的兄长可能被我视为李纳的奸细杀了,她一直怀恨于心,伺机报复,我去报恩国寺烧香,她得到消息,事先躲在供桌下面,趁我下拜时一剑刺出,幸亏我闪身得快,还是被刺中肩膀,我一怒之下将她带回府,严惩了她,但我还是没有杀她,而是放过了她,她自己上吊自杀,与我何干?”
田绪的话真真假假,王崇的孙女确实是被他从报恩国寺带走,但并没有刺杀他,就因为长得美貌被他看中。
“你说得可是真?”
“我说的句句是实,王兄可以派人去查。”
“好吧!回头我会派人去核实,我再问你,你昨晚上为什么要袭击晋国的官船?”田悦再次怒视他道。
田绪叹了口气道:“我们魏国财政困难,军俸十分紧张,我估计兄长是不会动手,所以我来做恶人,拦截两三百艘船金银,就可以解决军俸问题,没想到对方运的竟然是盐,令我好生失望。”
这是很高明的解释,就像偷钱孝母一样,虽然偷是不光彩的行为,但他出发点是好的,让田悦无话可说,心中的怒火也渐渐消失。
最后,田悦只得无奈地叹口气道:“以后这种事情不要再擅自妄为,更不能再截晋国官船,否则会爆发战争的。”
“臣弟知错!”
毕竟是兄弟,田悦也不想过于为难他,便摆摆手让他下去了,田绪算是过了这一关。
田绪刚走,王侑便匆匆赶来了。
“殿下刚才见过田绪了?”王侑问道。
“见过了,他承认自己利令智昏,忍不住黄金白银的诱惑,昨晚上带人去偷袭晋国官船,不过没有得手,被我狠狠大骂一顿。”
“王爷没有责罚他?”
“他的出发点是好的,他是想搞点军费,倒并非为私利。”
“王爷相信他的话?”
“他毕竟是我兄弟,我怎么能不相信他的话呢?”
王侑无语了,自古以来弟弑兄夺位的事情还少吗?估计棣州的事情也被他蒙混过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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