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
怎么可能会烫。
季氏并不是个好伺候的,她不止性子刻薄,平日里说话着的也是大房的奴仆们。若是现在季氏不狠狠的责罚于嬷嬷,那么三房的下人们,来日瞧见大房的人不得绕路走?
顾遥怜太清楚钟妈妈的性子,所以才没有开口。
因为此时,没有谁比钟妈妈更适合说话。
“都是老奴的错。”于嬷嬷朝着顾遥怜狠狠地磕了几个头,“老奴愿意领五……不,老奴愿意领二十戒尺,由钟妈妈来掌刑。”
她必须干净利索的平息这场小风波,不能影响季氏追问顾遥怜和柳家的事情。
只是这二十戒尺下去,她这双手怕是要伤痕累累。
即使来日她跟季氏解释,季氏也未必会相信她。
顾遥怜手腕上的烫伤到底是怎么回事?于嬷嬷想不明白,却也知道她现下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了。
“钟妈妈你曾跟着姑母习武,你若亲自掌刑,于嬷嬷这双手不废也残。”顾遥怜劝道,“于嬷嬷年纪大了,又是木香院的管事嬷嬷,这由谁来掌刑,还是交给大太太做决定吧!”
顾遥怜看似是在替于嬷嬷解围。
实际上她是把大房的事,推给季氏自己处理。
钟妈妈若是亲自给于嬷嬷掌刑,打轻了钟妈妈会自己生闷气,打重了便让两房陷入了僵局。
“大太太是最为公正的,自然不会因为于嬷嬷是她身边的老人便偏袒她。”
顾遥怜把于嬷嬷的话,转送给季氏。
于嬷嬷说她最为和善,那她就说季氏最为公正。
若于嬷嬷双手不留下什么病根,都是季氏在偏袒下人。
可一旦于嬷嬷的双手残了,于嬷嬷又怎么可能真的不怨季氏?
只要她们主仆离心,顾遥怜来日便有机可乘。
季氏微微敛目,心里埋怨于嬷嬷粗心大意给人抓住了把柄还连累自己,“于嬷嬷,你还不快点跟表小姐说谢谢?”
于嬷嬷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勉强自己笑出来,“多谢表小姐!”
她被罚了,还要说谢谢?
于嬷嬷的心里恨死顾遥怜,更是隐隐的埋怨上了季氏。
顾遥怜都开口了,王若兰也就没再追问于嬷嬷的事。
她吩咐下人们准备热水,想让顾遥怜沐浴更衣。
只是她在撩开顾遥怜的袖口时,才发现这烫伤有些严重,“得找大夫来瞧瞧,不然落了疤可如何是好?”
“对,对。”季氏一听要找大夫,赶紧说,“就找吴娘子来。”
季氏再一次提起吴娘子。
“不用。”王若兰对身边的钟妈妈道,“你去拿三爷的帖子,亲自去请梁振大人过来一趟。”
请太医院梁家的人过来?
季氏觉得王若兰疯了。
只是小小的烫伤,居然要劳动一个德高望重的太医亲自过来。
这简直是大材小用。
可季氏又很清楚,这高高在上的梁振,真的会亲自跑这一趟的。
谁让梁振最疼的小儿子,是裴三爷的下属呢?
梁家人口风最紧,当年先帝中风多年的事情,也未曾泄露半句。
若梁振来了,即使顾遥怜有什么,也绝对不会传出去。
今夜尚好的机会,不就白白浪费了吗?
季氏狠狠地瞪了于嬷嬷一眼,这个不中用的老东西,还是得她亲自来。
“三弟妹你冷静些。”季氏阻止了钟妈妈离开,又吩咐屋内的丫鬟们都退下,才说,“梁太医虽然医术高明,可终究是个男子,有些地方不便查看。”
“怜丫头身上的伤,还得娘子来瞧才好。”
季氏也懒得再和顾遥怜绕圈子,她知道这丫头会一直躲避,便直接说,“怜丫头你就老老实实的和你姑母说,你和柳家的那位少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姑母疼惜你这么多年,你可不能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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