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说:把你的心拿回去吧,我们从此便算两清。
山祖没料到事情竟会演变成这幅样子,本想着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好打破如今这僵持的局面,便与默斐对视了一眼,默斐却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先帝说,让墨宜将她的心拿回去,却不是轻易说说,而是动了真格。他伸出手,几乎没有一丝犹豫,便狠狠c-h-a.进了自己的胸膛,流出来的血是乌黑色,从伤口流到了他的手上,再滴到了地上,汇成了一滩血水,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好似开的是别人的膛,挖的是别人的心,而后将手腕一转,再看时,便已经将胸膛里面的那颗心给掏了出来。
“不!”
墨宜几乎是绝望地喊了一声,随着那颗心被挖出身体,先帝以r_ou_眼看得见的速度,快速地老去,一头青丝顷刻变白,肌肤枯皱,瞬间便是一副迟暮、即将辞世老者的模样,哦,不对,他早就已经死了,却偏偏以半死不活的姿态弥留在这个世上。
先帝手心朝上,那颗被挖出来的心还在跳动,上面还沾着先帝身上的乌血,他对墨宜说:“还你。”
墨宜脸上的神情,在先帝将那颗心挖出来的瞬间,变得枯败、了无生机。
她拼了x_i,ng命、不顾一切都想要抓住的东西,终究在这一刻,彻底地将她给丢弃了。
心里那一座苦苦支撑了这么多年的城墙,终究也被先帝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顷刻之间碎成齑粉,渣滓不剩。
墨宜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她低垂眼帘,声音枯败,问了一句:“你竟是,宁愿挫骨扬灰,也要摆脱我?”
先帝说道:“我早该如此。”
第16章 爱恨痴嗔终负相思之意(三)
“哈哈哈……哈哈哈!”
墨宜大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眼泪还是不受控制流了出来,流到嘴巴里面,是又苦又涩的味道。
墨宜说:“早该如此,你想说的,可是早该不相见?”
先帝微微皱眉,走上前两步,蹲下身,伸手拉过墨宜的一只手,将握在手心多时的那颗心轻轻放入墨宜的手里,再缓缓抽出自己的手。
自始至终,他都未曾看过墨宜一眼。
那颗心回到了自己主人的手中,像是受到了感应一般,快速地跳动了起来,墨宜抓着手里那颗本是自己的仙心,她想笑,笑不出来;想哭,哭不出来。
“好,我放了你。”
墨宜说,她要放过先帝,放过这么多年的纠缠与执念,顺遂他的意愿,从此两清。
先帝点了点头,说道:“谢谢。”
这一声谢谢,犹如一把钝刀,每一字一句都犹如锋利的刀口,凌迟着墨宜的心,墨宜深吸了一口气,抓着那颗心从地上站了起来,说道:
“毕竟你陪了我这么多年,如今就要走了,我再送你一份礼物吧。”
先帝:“不必。”
墨宜:“要的。”
墨宜的x_i,ng子便是如此,固执起来,任是谁都没有办法将其劝服,先帝叹了口气,还是说道:“既然说好两清,便不必了。”
墨宜:“要的,你会喜欢的。”
还有一句话,墨宜在心里偷偷说了一遍:就算要离开了,我还是要你记住我,生生世世都忘不了我。
墨宜将手上的那颗心收回了自己的体内,一瞬间,笼罩在墨宜身上的那团黑云便消散了开去,那浓重且刺鼻的海腥味也一并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清香,像是夏日午后,弥漫在葡萄藤架下的那种若有似无的清新的果香,清香而且甘甜。
墨宜将双手放在胸口,闭上眼睛,嘴里念着咒语,一时间,身上便发出耀眼的金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她要干什么?”
山祖一惊,脱口而出,而默斐也是一脸凝重,却看不出来墨宜此番行为的真正意图是什么,只是谨慎地抓住手里的驱魂鞭,以防生变。
“墨宜!你住手!”
突然有一女子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接着便是一道人影闪过,那人飞身冲向墨宜,想要阻止她施法,但是还未能够近到墨宜的身旁,便被那金光弹了出来。
墨德?
山祖看清来人的脸后,吃了一惊,墨德怎会出现在这里?
而墨德眼见方才一击阻止墨宜不成,便拿出身上的魂冥枪,想要强行破了墨宜设下的这个阵法,还未出手,却被默斐一鞭子甩过来,连人带枪拉出了五六步远。
“你若强行破阵,只会两败俱伤。”
墨德方才行事全凭着一腔冲动,被默斐阻了这一下,倒是冷静了下来,可是眼见墨宜这阵法即成,一想到这阵法一旦成功,墨宜便会……难得冷静下来的头脑便又急得不知所措。
“这是什么阵法?”
山祖见墨德一脸焦急,也猜到了墨宜所设下的这个阵法恐怕后果严重,便开口询问。
墨德看了山祖一眼,踟蹰了一下。
山祖:“眼下是什么情况,你难不成还分不清轻重缓急!”
墨德咬了咬牙,也是急得没了主意,脱口而出:“是魂阵!”
魂阵是海王一族的禁术,魂阵的设阵之人,能够以生魂为祀,生r_ou_造骨以及修复遭遇破损的凡人魂魄,此外,设阵之人还可以将一些记忆施加入被设阵之人的灵魂里面,不论这个人轮回多少世,这个记忆都会死死跟着这个人,永生永世都忘不了,而代价则是施阵人,要被吞噬在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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