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涸的田地裂开一道道口子,太阳灼热的肆虐田野。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白天路上人多,保不齐就有官军的哨探。
所以为了避免行踪暴露,一夜行军之后,朱五带着兄弟们在个一个村寨休息,士兵们坐在林荫背阳的地方,村子里瘦弱的百姓,躲在家里大气不敢喘。
朱五在一个大树底下坐了,晃了晃水壶,朝亲兵吩咐,“让后勤的弟兄们烧水,然后把水壶都灌满,这天不喝水不行。”
亲兵答应一声,朱五又瞅瞅旁边,一个战战兢兢的乡老,见到朱五的目光靠过来,扑通一声跪下。
“您赶紧起来,这是干啥!”朱五赶紧把老人搀扶起来。
“军爷…”老人声音都在颤抖,“俺们这啥都没了,粮种都让土匪抢光了,这村子………”
“我们是义军,不抢百姓。”朱五心中发酸,老人瘦的一阵风就能吹倒,身上都是骨头,“弟兄们在您这村里歇歇,天黑了就走。”
老人半信半疑的抬头,眼神中有希望闪过,天亮的时候几千大兵涌进来,然后围得水泄不通。本以为大祸临头,谁知对方尽然说不抢百姓,不管真假,有希望就是好的。
“咱们口粮有富裕吗?”朱五朝席老道问。
因为是突袭,所以轻装上阵,每个士兵只带了三天的口粮,所以朱五才会这么问。
席老道想想,“匀个几百斤没问题!”
“那就匀出来。”朱五对乡老笑笑,“不能白白打扰了乡亲们,这点粮食留给你们,分了也好,熬成粥全村人吃了也好,我的一点心意。我们这些兄弟,都是淮西的后生,大家都是乡里乡亲。”
乡老瞪大了眼睛,几百斤粮阿,这可是救了全村人的命。随后眼泪刷地就下来,不顾朱五的阻拦,又跪下。
“军爷,您这可是天大的恩德阿,俺们村里早就断顿了,就靠草根树皮撑着。俺那刚满月的小孙子,活生生的饿死啦!”
周围的士卒看着这老者嚎啕大哭,有的情不自禁红了眼眶,曾经他们也是这样,他们的家人也是这样。
乡老还在哭泣,“您留个姓名,俺们念着您的恩德,要是能挺过这个灾年,俺们给您立长生牌位。”
朱五没搭这茬儿,问道,“村里的男人呢?”
“去年朝廷说修黄河,征走一批,前几个月官军打濠州,又抓走一批,剩下的能逃的逃了。”
“五哥!”
朱五正要说话,二虎大步流星的走来,“咱们的哨子,在旁边山上发现一伙带刀的汉子,看穿着不是官军,见了咱们就跑,现在让咱们给围山腰上了。”
“是天杀的土匪!”乡老忽然大声说道,“二龙山的强盗,俺们村子的日子本来没这么难过,都是他们祸害的。”
“追上去,摁死!”朱五冷冷道。他最厌恶的,就是残害百姓。
村子旁边的山腰上,十几个蒙头垢面的汉子,畏惧的看着山脚下骑马晃悠的骑士。
“他娘的,啥来路?”一个满口黄牙的汉子说道。
“不是官军,你看脖子上缠着红带子,八成是红巾。”一个脸上有刀疤的汉子说道。
“那怕他个鸟,大伙干的都是杀官造反的厚道。”黄牙汉子擦把头上的冷汗,朝山下喊,“哎,小面的兄弟,俺们是二龙山刘寨主的弟兄,咱们都是造反的汉子,井水不犯河水,别伤了和气!”
山脚下骑马的骑士们哈哈大笑,仿佛听了笑话一般。
朱五的手下骑兵少,弓手少。几千人里才好不容容易凑了两三百骑兵。真正的骑兵只有百十个,剩下的只不过是会骑马汉子。
这伙人不凑巧,遇到的朱五手下真骑兵,原来李赛带过来的老卒,还有定远官军中的佼佼者。
跑也跑不过,打也打不过,这伙人只能慌不择路的跑到山上。
他们刚喊完话,另一位骑马的骑士纵马过来,在山脚下说了些啥后,一个骑兵大声朝这边喊。
“哎,山上的汉子,既然都是江湖朋友,下来喝酒啊,俺们这有好酒好肉!”
黄牙汉子笑了,“特娘的,红巾还挺讲江湖道义,下山!”
“等会!”豁牙子拉住他,喊道,“酒肉就不用了,若真是朋友,就让开一个条路,放俺们离去!”
“姥姥,不上当!”二虎在山脚下大笑,“五哥说了,追上去,摁死!哥几个,看你们的了,要是你们马队不行,俺就让手下的不卒来。”
马队的统领是原来濠州入伙的老军李赛,眯着眼睛,“二虎这话说的气人。兄弟们,动手。”
骑士们跳下马,刀盾手在前,侧面是压阵的弓箭手,气势汹汹的往山上爬。
“啥意思?”山上大黄牙懵了。
豁牙子咽了一口吐沫,“这不明摆着呢么,要咱们的命。”
“狗日的!”大黄牙叫骂一声,“没招没惹你们,就想要俺的命?”
土匪强盗都是亡命徒,大黄牙把心一横,“兄弟们,跟这帮红巾狗拼了。”
吼完一马当先,挥着破刀冲了下去。
“回……”
豁牙子没拉住,眼看身边的弟兄都无脑冲了下去,他犹豫片刻,转身就往山上跑。
刚跑出去没多远就听身后撕心裂肺的惨叫,回头一看顿时肝胆欲裂。
这些弟兄在寨子里也是好手,可此刻却被人砍瓜切菜一样。一个照面,大黄牙的头颅就飞得老高。
“妈呀!”
豁牙子尖叫一声,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使出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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