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到了宾馆,王冬冬正盘坐在床上,像模像样对着一本妙法莲华经诵经,听到妈妈进来也不抬头,好像已经沉浸其中。李秋梅看看梁惠凯,梁惠凯走到床边轻声说道:“冬冬。”
王冬冬的手一震,不敢抬头看,说道:“你也来劝我了?我很好,念经能清心静神,能将身心净化。现在我特别享受,静静地默念着妙吉祥菩萨的圣号,希望把妙吉祥带给所有的人,也包括你们。不管你们怎么看我,对我如何,我都会在你们身边,愿共我有缘,令发菩提之心。”
梁惠凯心里难过极了,她妈妈说的没错,这都是自己造的孽!真想把她揽到怀里,好好疼爱一番。但是当着她妈妈也不敢有任何亲密动作呀,想了想说道:“冬冬,你说的我都不懂,但是我只知道你这样是自私的,你怎么能不顾及父母的养育之恩?怎么能不顾及所有爱你的人的感受?这样能叫慈悲为怀吗?你自己出家是为了解脱烦恼,度化众生,但是你的烦恼能解脱吗?你能度化众生吗?最起码你爸妈是痛苦的,是永远度化不了的!不要自欺欺人了,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王冬冬想哭,想骂,你们让我顾及养育之恩,顾及你们的爱,可是谁想过我?谁真正的关心我呀?但是自己要一心向佛了,就不和你们一般见识了,不再理会梁惠凯,诵道:“世雄不可量,诸天及世人、一切众生类,无能知佛者。佛力无所畏、解脱诸三昧,及佛诸余法,无能测量者……”
痛苦从追求开始,王冬冬自从喜欢上梁惠凯就意味着痛苦的开始。然而对梁惠凯来讲,承诺可能沦为欺骗,责任可能沦为累赘,站在床前看着默默诵经的女人,无计可施。
不过,梁惠凯说出了李秋梅不敢说的话,顿时对梁惠凯有了一点点好感,坐到闺女身边柔声说道:“冬冬,这些天你也能感到爸妈心里多疼你。过去我们可能总把你当孩子,做事很少顾及你的想法,妈妈向你道歉。只要你跟着回去,以后你的事自己做主,好吗?”
王冬冬心想,我回去还能怎样?还是出家好,青灯古佛伴一生,再也没了俗事缠身,只顾着自己念着:“一心以妙智,于恒河沙劫,咸皆共思量,不能知佛智。不退诸菩萨,其数如恒沙,一心共思求,亦复不能知,又告舍利弗,无漏不思议,甚深微妙法,我今已具得……”
梁惠凯听不懂她念得什么,劝道:“你即便是信佛了,也没必要出家呀,做个居士也可以的。冬冬,别这么固执好不?”李秋梅连忙说道:“对、对、对,做居士的人多了,为什么非要出家?你回家先做个居士,过一段时间再做决定行不?”
“尔时大众中,有诸声闻漏尽阿罗汉阿若憍陈如、等,千二百人,及发声闻辟支佛心、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各作是念……”然而,无论他们说什么,王冬冬充耳不闻,只顾着念经。
梁惠凯心虚的看看李秋梅,忐忑不安的说道:“阿姨,我能单独和冬冬说几句话吗?”李秋梅抬起头来,冷厉的目光像刀子一般明晃晃的,闪的梁惠凯心惊胆战,赶紧说道:“十分钟,不,五分钟就好。”
李秋梅心想,五分钟也能干不少坏事呢!但是,但是……,但是束手无策,暗叹口气,恶狠狠地瞪了梁惠凯一眼,不情不愿的出去了。
梁惠凯的心顿时轻松不少,说道:“冬冬,你抬头看看我。”王冬冬说:“人只是一副皮囊而已,有什么好看的。”梁惠凯说:“不是,你看我让你妈挠的浑身都是血道子。”王冬冬不由的抬起头来,看着梁惠凯衣衫不整,敞胸露怀,身上血迹斑斑,强忍着笑说道:“怎么没有挠你的脸?”
梁惠凯放下心来,不顾王冬冬的挣扎,伸手把她抱到怀里。用力抱了一会儿,说道:“冬冬,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王冬冬感受着男人宽阔的胸膛,强有力的肩膀,渐渐的安静下来,低低的说道:
“来这儿以后我就喜欢上了,很美、很纯净!躺在山坡上,我只想闭上眼睛,享受着一个人的午后。一切唯美得仿佛塔尖上的童话,一个人轻轻悄悄地到来,像水面飘过一叶浮萍;又轻轻悄悄地离去,像林中吹过的一阵清风。睁开眼,看着天空翱翔的雄鹰,我又渴望奔跑,仿佛在记忆里的麦田一样。
忽地,一阵风吹来,送来了和尚们诵经的声音。看着纯蓝色的天空仿佛是一个被擦洗过的梦境,感觉这儿的世界才属于我,是我一个人的世界,那风声,诵经声,都是天籁之音。这里能解脱我的烦恼,能断一切法,能断世间一切痛苦,脱离苦海而蹬彼岸。以后我可以在晨昏为你诵经消业,求佛祖发愿。”
梁惠凯想把这些爱而不得,弃而不舍,忘而不掉的人,在心里找个角落珍藏起来,只要不故意去提,有意去想,也许在流年里某个时候偶尔想起,心也没有以前那么痛了。然而,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一个女孩子对自己如此一往情深,他忍不住流泪了,说道:“不,我不配你为我诵经消业,也不想让你为我诵经消业,只要你回去,我下地狱都愿意。”
王冬冬说道:“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在这里,我每天读着经书,心里安静极了。想的少了,自己也不累了,不难过了。所以,真想青灯古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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