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惠凯明白穆雷的意思了。古玩的价值很难衡量,即便是高价收购了李洪波的小壶,说不定他心里也会嘀咕,是不是上当了?玩古玩的人经历了太多的勾心斗角,个个心细如发,不是李洪波说什么穆雷就信什么的,说不定好心得不到好报,还把人伤了!另一方面是告诉李洪波,你看,我有这么多倒流壶,比你的还好,所以你的宝贝我并不在意。
梁惠凯知道,穆雷不愿意收购,不是担心李洪波会因为这件事对穆雷有什么成见,而是担心李洪波认为他俩人做套。这么一想,心里也没根了,问道:“叔,不是说拍卖行能拍出天价吗?咱们送拍行不?”
穆雷说:“拍卖也大有文章。大的拍卖行,比如保利拍卖、瀚海拍卖、嘉德拍卖、苏富比等,他们定价要合理,以我以往的经验,这把倒流壶起拍价最少要一百五十万。
但是他们不对普通藏家征集,为什么呢?因为一旦流拍,要收流拍费、保管费,很多藏友交不起。还说这把倒流壶,即便是我帮你们送进去,如果流拍最少也要损失十来万。小的拍卖行倒是有不成交不收任何费用的,但是他们起拍价很低呀,不存在不成交的情况,这样是不是又担心卖不了高价钱?”
李洪波虽说手中有些权力,但毕竟是工薪阶层,都有貔貅的属性,只能进不能出的,马上说道:“那还是算了,别卖不了好价钱反而赔一笔钱。”“你们稍等一会儿,我联系一下。”穆雷当着他们打了几个电话,约了几个人,打算转天上午十点到报国寺旁边的一叶茶馆碰头。
撂下电话,穆雷说道:“我叫的大都是一些老板,喜欢搞收藏,都舍得出钱。历来混迹古玩界的人士不是王公贵族,就是商贾巨富或者文人雅士,即非富即贵的阶层。他们都深知此行的东西,没有一个明确的界定标准,识者是宝,不识是草,比的是眼力,玩的是开心。真精品是金子总会发光,高仿赝品终究是镜子总会反光,所以你别担心,既然是好东西,肯定帮你卖个好价钱。”李洪波连声谢谢
穆雷又问:“小梁,你的黑釉鹧鸪斑斗笠盌卖吗?”梁惠凯说:“我看您这儿没有这个种类,送您了。”穆雷说:“我的脸皮也太厚了吧?”梁惠凯说:“您客气!要不是您教我古玩知识,哪能有今天的事?就当是拜师礼了!”穆雷哈哈一笑:“天底下哪有这么不要脸的老师?这话就不要再提了。”
梁惠凯心想,刚才说了半天话,谁也没问黑釉鹧鸪斑斗笠盌价格,估计李洪波很想知道吧?虽然李洪波信誓旦旦,要把这件瓷器送给自己,但真要是二三百万的东西摆在面前,谁能不犹豫?自己马上就是亿万甚至是十几亿的富翁了,不在乎这点钱,但是李洪波肯定心疼啊!
人性是贪婪的,谁也不能怪谁,关键是白送给自己也承受不起,所以这件事要摆在明面上,必须解决掉。梁惠凯知道定窑黑磁的价格要高于白瓷,不过,占点便宜还是应该的,不能白鉴定、白帮忙吧?古玩行里代卖都要抽百分之十到十五佣金的。
想了想,梁惠凯问道:“叔,以您的估计,这把倒流壶能卖多少钱?”穆雷说:“二百到三百万之间比较合理。”梁惠凯说:“这件黑釉鹧鸪斑斗笠盌您不收,我也不能要。要不这样,等卖了倒流壶,您出二百万,直接打到李经理的卡上,这个斗笠盌就是您的,吃亏占便宜都是它了。”
李洪波马上说道:“那不行,我岂能出尔反尔?你要是这样,以后咱们就断绝来往。”梁惠凯说:“我师父不收我的礼物,同样的道理,我岂能收你的?那不是打我师父的脸吗?李哥,别争了,这是做人的基本道理。”李洪波说:“你不要,那我送给穆老板,当作帮我卖古董的报酬。”
穆雷说:“好了,大家都别推辞了,就按小梁说的,二百万当我捡个小漏。”李洪波有点难为情了,说道:“弄了半天好像只有我不地道了。”穆雷说:“虽说古玩行步步是坑,处处是雷,但古玩行有规矩,熟人之间必须讲诚信,不然很难有立锥之地。”李洪波说:“太不好意思了。要不这件黑磁便宜点儿给你,一百万?”
穆雷笑笑说:“一百万、两百万差不到哪儿去,只不过我这人喜欢捡漏,很少等价买古玩,除非是自己特别喜欢的,要不也不可能收藏这么多古玩吧?这两年好东西越来越少,这个黑釉鹧鸪斑斗笠盌不多见,也算是个不错的宝贝,二百万是个漏,我就沾你点儿便宜了。”
李洪波终究还是抵挡不住二百万的诱惑,红着脸说:“合着小梁白跑一趟。”梁惠凯说:“你总是这么客气!咱们是朋友,不要说见外的话。”穆雷说:“小梁吃不了亏,我给他准备了一些紫檀雕件,拿回去送礼。”梁惠凯说:“那感情好!我就不客气了。”
这时,穆惠推门进来说道:“梁惠凯贼精贼精的,啥时候吃过亏?去吧,你的玉拉回来了,搬下来让大家欣赏欣赏。”梁惠凯说:“连哥也不叫,白疼你了。”穆惠切了一声说:“先去看看作品吧,只是担心你看不懂。”梁惠凯说:“给别人看的,我懂不懂无所谓。”大家哈哈一乐。
到了院里,穆柔已经打开了后备箱。梁惠凯见还用墨玉做了一块底盘,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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