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挤的十三号线上,陈一鸣抓着栏杆,默默看着窗外风景一闪而过。
列车朝着夜色疾驰,仿佛只在一瞬之间,窗外就已是一片漆黑,一种向死而生的悲凉在心间油然而生。
文青的思绪还没来得及散发,眼前又是一亮。
md,只是进隧道了哦。
忙碌了一个下午,地大那边只是做了简单的建议,在理工则是直接摆了些外,挂着冀州牌照的黑车司机们依旧在吆喝着,陈一鸣随手抓了一个,“电大,现在走,给你五十。”
坐在飞驰的车里,陈一鸣掏出手机,给刘天明打了个电话。
“刘处,抱歉打扰了,我的员工在八号楼下面跟同学发生了肢体冲突,想请保卫处控制一下现场,我正在赶去的路上。”
“嗯,好,多谢刘处。”
下车,给钱,冲过保卫处岗亭的时候,他从岗亭旁边贴着的公告上找到了辖区派出所的座机电话,拨出立马挂断,将通话记录留在最顶端,保证一会儿可以最快地报警,然后,便朝着八号楼冲去。
八号楼的楼下,围着不少人。
人群的中间,是正在对峙的两拨人。
一边是五个穿着随意、神色在矮胖男子的身旁,自己都愣了。
“你胡说!明明是我给他打了几十个电话都不接,后来还骂人,还打人!”
马奔忍不住大声地反驳。
陈一鸣心中一叹,原以为可以轻松解决的,没想到居然遇见个有脑子的。
他之所以做出一派底气十足目中无人的姿态,就是想激怒那个肌肉男,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先承认了自己动手打人的事情,接下来就只能任他拿捏了。
没想到临时被这个矮胖男跳出来,巧舌如簧,竟然硬生生将事情扳成了另外一个故事。
棋逢对手,有意思。
他并不着急,抱着双臂,装作面色阴沉地盯着对方。
矮胖男子扭头看着肌肉男,“老二,把你手机给我。”
肌肉男迷迷糊糊地递过去。
矮胖男子调出通话记录,在靠得最近的几个围观群众的面前展示一圈,“大伙儿看看,这上面有陌生号码来电吗?”
肌肉男一声卧槽差点压抑不住,原来刚才老四偷摸将我手机要过去就是删通话记录的啊!
那头,刘嘉义也让马奔拿出手机,给自己这边的围观群众看了给某个号码打过去的几十个电话。
众人的脑袋就有些发懵,这怎么还搞成悬案了。
“通话记录不会无故产生,但可以无故消失啊,比如删除了什么的。”
陈一鸣的声音悠悠响起,令众人恍然大悟。
“呵呵,这位同学的话那可就是捕风捉影了。首先,他的通话记录能证明他打通了吗?(注:响铃多少秒的功能在08年的绝大多数手机上并不存在。)他打了,就代表我们这边接到了吗?这件事情分明就是他将自己的情绪发泄在一个无辜且不知情的顾客身上,不管是作为学生,还是作为一个外卖员,他的行为都是严重的错误!”
矮胖男子的回应也及时且掷地有声。
双方一来一回,让围观群众看得大呼过瘾,甚至有种看律政片的感觉。
陈一鸣微微一笑,“很简单啊,证明一下谁在说谎就行了。”
矮胖男子也同样微微一笑,“怎么证明,有事找警察么?哈哈。”
众人也哈哈笑着,难不成这么点小事还找警察不成。
陈一鸣忽然收敛笑容,“为什么不呢?”
矮胖男子眼神一凝,只听得陈一鸣沉声道:“你们主动挑衅,并且动手殴打我方员工,造成了我方员工身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我为什么不能报警?”
刘嘉义福至心灵,悄悄扯着马奔的衣袖,“咳,使劲咳。”
马奔连忙照做,看得矮胖男子嘴角抽搐,还能再假一点吗?
“这件事,本质上就是一起寻衅滋事外加故意伤害,发生在校园之中,彼此还都是学生,还得再加上一条校园霸凌,罪加一等。如果伤害足够严重,是可以进行拘留乃至于刑事诉讼判刑的!”
陈一鸣拿出手机,“我刚才进校园的时候,我就记下了朱辛庄派出所的电话,我们可以先请民警过来,带双方做个笔录,然后我们申请伤势鉴定,至于最终是否拘留是否判刑,一切以事实说话。”
矮胖男子阴沉着脸,沉默一会儿,朝陈一鸣走近几步,压低了声音,“同学,见好就收,我们就此揭过。我爸是吉州电网的领导,我们几个都即将进入各省市的供电公司,都是在电大混的,未来都在一个系统,说不定职场上还有再见面的时候。”
陈一鸣笑了笑,电大多二代三代的话真是不虚啊,“我还是那句话,让打人者出来道歉,这事儿就算完了,如果不道歉,那咱们就等警察来。我不知道供电公司这种单位,会不会接收一个有案底的人,会不会接收一个作伪证的人。敢不敢赌一把?”
他从兜里摸出烟,挑起一根递给矮胖男子,然后自己叼着一根,笑着道:“法海他不懂爱,学长可不能不懂法啊!”
矮胖男子面沉如水,深深看了一眼陈一鸣。
正如陈一鸣所说,他赌不起。
风险和收益完全不成正比。
于是,他走向肌肉男,跟他小声说着什么。
陈一鸣点上烟,好整以暇地看着肌肉男从愤怒到沉默再到悲愤,最后一脸铁青地走向了马奔。
“对不起。”
嘴皮轻动,以极快地语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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