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仕安正与老铁说着话时,叶家姐妹俩从集市上回来了。叶仕安立刻停了话头,笑望姐妹俩,“回来了啊!”
她爹那表情明显就是有话要说的。叶辛夷这会儿却是顾不上了,沉吟片刻,便是道,“爹,川柏一会儿该回来了吧?我想让他去一趟元明街,让长安驾了马车来接我。”她也不是不能自己回去,主要还有两口箱子呢。
反倒是叶仕安愣了愣,没有想到她去了一趟集市回来,居然就要回去了,心里却是真正高兴,笑道,“我就说嘛,姑爷公务繁忙,你更要多多体贴不是?夫妻之间相处,正该相互包容退让,才能长长久久。你们姐妹俩快去做饭,一会儿川柏回来了,我就打发他去元明街,吃过饭,你就给我回去。”
竟是迫不及待要赶她走的意思。
老铁本来是一直坚持非要等着沈钺亲自来接,才肯让叶辛夷回去的,今日也只是撇了撇嘴,虽然有些不甘不愿,却也没有出言拦阻。
叶辛夷心里挂着事儿,也无心多想。
叶川柏下学回来,果真便被叶仕安催着去了元明街跑腿儿。等到叶家用过午饭时,元明街那边来接她的马车也到了。
长安驾车,柳绿随车。
虽然叶辛夷回娘家之时,就没有想过自己又没出息地这样回去,可是既然没了法子,又决定了要回去,她就不会矫情。
长安和叶川柏帮着将箱子搬上了马车,叶辛夷转头看了看一直合着的房门。林秀蕴自从那日进了房之后,果然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也不知道她研究那颗解药是否有了进展。
“你师叔这里一有消息,爹自然会去告诉你。回去之后,好生与姑爷相处,多多体贴他,可莫要再任性了。”察觉到她的视线,叶仕安低声劝慰了一番,末了,还不忘耳提面命几句。又当爹又当娘的,也算是操碎了心。
为了让她爹安心,叶辛夷自然是无所不应。
等到车帘子垂下,马车缓缓自三柳街驶离时,她的脸色却是沉了下来。
柳绿察言观色,低声道,“太太离府四日,除了第一日大人深夜回了府,后头几日,大人也都宿在外面,未曾回过府中。”
叶辛夷沉着脸,没有说话。回到府中房里一看,这房里可不就跟她走时一模一样么?好吧,她不回,他不去接也就算了,居然自己也不回?
谁能想到,叶辛夷回来了,这一夜,沈钺却还是未归。
财婶儿见叶辛夷面无表情,眉眼间却透着郁气,连忙道,“大人怕果真是公务繁忙,又不知道太太回府了,等到忙完了自然就回来了。”
叶辛夷自然知道财婶儿这是帮他打圆场呢,她刚才分明瞧见长安一溜烟儿地跑出去了,说不是去给他通风报信的,叶辛夷都不信。她可不信他不知道她回来了。可他一个大男人,气性还比她大了?她都不用他接,自己回来了,便是给他搬了个台阶来了,他居然还不肯下来?
不回来就不回来吧,她还乐得清静。反正她也不是自己想回来才回来的。
叶辛夷将被子一拉,往身上一裹,躺了下来。
这就是要睡的意思了。
财婶儿望着面前背对着她们侧躺在床上的叶辛夷,与柳绿对望了一眼,继而苦笑,却什么话也不敢说,放下帘帐,将灯拨得暗了些,便退了出去。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早,叶辛夷推开窗,却见窗边多了一张字条,是催促着她赶快与沈大人和好,让他回家的。
叶辛夷将字条放在烛火上,看着烛火将之吞噬,燃成灰烬,嘴角却是曳起了一抹嘲弄的笑痕,够着急的呀!
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这伙人却操心上他们的夫妻关系了。她与沈大人闹别扭,居然比她还着急。
心里不以为然,可叶辛夷面儿上却跟昨日说回府就回府一般无二,配合得很,用着早膳的时候便对桃红吩咐说,“大人既然公务繁忙,怕是这些时日都未能吃好睡好,你一会儿炖个滋补的汤水,我们走一趟镇抚司衙门,给大人送去。”
边儿上财婶儿听得欢喜,送汤好啊,送汤就是服软的意思。这大人待太太本就好,这太太一服软,大人还绷得下去吗?
当下与桃红和柳绿使了个眼色,“欸”了两声,便拽着桃红先下去忙活儿了,就连车马也都赶忙去准备,不让叶辛夷多操半点儿心。
桃红有财婶儿督促着,动作那个快啊!还不到正午,便已将汤炖好了,还一并做了几个小菜,用食篮将饭菜一装,交给柳绿拎着,笑眯眯道,“这个时辰正好是用午膳的时候,老奴特意让桃红多做了些。太太去了,便索性与大人一道用了饭再回来。”
叶辛夷无可无不可,小命拿捏在人家手里,这态度至少得端正。去了这一趟,若是人沈大人还不肯回来,她也能有话推脱。
北镇抚司衙门倒是不如诏狱那般森然可怖,与一般的衙门也没什么大的区别,却也是生人勿近。
好在,这些锦衣卫中不少人还是有眼色的,长安时不时会到衙门来,他一说明了情况,那些人便也放行了,还特意让一个人为叶辛夷引路。
只是,那些值守的锦衣卫看似冷面冷心,却在没有人察觉时,带着两分好奇,悄悄窥视着叶辛夷。
叶辛夷全做不知,跟在那个领路的锦衣卫校尉身后,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四周,这还是她头回来衙门,何况,还是鼎鼎有名的北镇抚司。
只看了片刻,她便收回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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