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搂着谢嘉树心啊肉的在他身上摩挲着,一叠声的问他饿了没有,今天吃了什么东西,读了什么书,又叮嘱他不许累着自己,半天才想起来问道,“你不是陪客人一起用膳的么?怎么突然回来了?”
谢嘉树没有说自己是不耐烦与那些人打交道,只简单道,“想见祖母了,就辞了客人过来了”。
谢老夫人只能看见浅浅细纹的眼尾处顿时笑出了深深的鱼尾纹,仇希音忍不住微微抬起眼尾看向近二十年没见的谢嘉树,只一眼,她就忍不住鼻头猛酸,眼眶发热,忙又更深的低下头去,表哥,她的表哥,她终于又见到他了——
谢嘉树却十分敏锐,立即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丰氏瞧见,忙道,“这是你三表妹,之前一直养在江南,才刚回京城”。
仇希音便低着头向谢嘉树一福身,“见过四表哥”。
谢嘉树年纪虽小,性子却十分沉静老成,若是一般情况,多半也就是一眼扫过,还个礼,客套两句就算了。
然而,他的目光却久久停留在仇希音身上,若有所思,“三表妹?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仇希音被他一句话说的差点滚下泪来,也许他没有上辈子的记忆,却还是凭着最初的本能,记得他曾见过她!
谢老夫人笑着拍拍他,“你见过谁没见过谁,祖母最是清楚,你三表妹落地后就一直养在江南,你上哪里见去?”
谢嘉树仍旧定定盯着仇希音,十分肯定道,“她的眼睛,很特别,我肯定在哪里见过”。
这么一说,谢老夫人也疑惑了,她的小孙子和小儿子一样,从小就有过目不忘之能,难道真的在哪里见过?
“你,过来!”
仇希音偷偷长吐了口浊气,垂着头细步走到谢老夫人面前。
“抬头,让我瞧瞧到底是怎么特别了”。
仇希音乖顺抬起头,努力平静的看了看谢老夫人,又看向谢嘉树。
最先撞入她眼帘的依旧是谢嘉树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黑到了极处,甚至隐隐泛起了深蓝,如古潭,幽深静谧,如夜空,深邃悠远。
乍一看上去,他只外深黑深邃了些,再仔细看就会发现与普通人不一样,他双眼中各有两粒瞳仁。
是的,重瞳!
她的表哥,她的小舅舅都是重瞳子,谢家的那位老祖宗也是。
历朝历代以来,民间都传说重瞳之人必然有过人之天赋,学文则才比子建,学武则力能拔鼎。
最初的时候,谢家的老祖宗能以布衣之身一跃成为太祖爷爷的贴身谋士,十分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也是重瞳。
从谢家那位老祖宗起,几乎每隔一代,谢家嫡支就会出现一个重瞳子,到了谢家这一代,儿辈和孙辈更是都出现了重瞳。
然而,此时,仇希音看着谢嘉树那双夺人心魄的重瞳,想到的却是很久之前,谢嘉树忧心忡忡与她说的一番话。
他说,“音音,我仔细研究了谢氏家谱,发现重瞳子虽然大多天赋惊人,却全都无法长命。
好几个没养过十岁就夭折了,有四分之一的重瞳子都没活过三十岁,而活过五十岁的,没有一个!
我翻了许多医书,有一本医书上说,重瞳是一种病,叫重瞳症,得上的人大多无法长命”。
她当时十分不以为然,道,“如果重瞳是一种病,为什么所有重瞳的人都格外聪明?
你见过瞎了一只眼的或是眼睛生疮的人格外聪明吗?那么多医书,只有一本书说重瞳是病,肯定不对!”
她没有想到,这次对话不久后,谢嘉树就夭折了,那时候,他还没满十二岁。
而她的小舅舅也在三十刚出头的大好年华骤然陨落,杀死他们的却都不是谢嘉树担忧的重瞳症。
而现在,仇希音拼尽全力的坦然看向谢嘉树,努力控制住内心的波澜,表哥,表哥,这一次,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谢嘉树仔细打量了她半晌,忽地一拍手,“我想起来了!她的眼睛和我养的小狮子一模一样!是对猫儿眼!”
他自进门到现在,这才露出点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稚气来。
仇希音,“……”
我真是谢谢你哦!
怪不得上辈子,他每每看她,总有点忍笑的意思在,她还以为他是因为太喜欢她了,所以见了她就忍不住想笑!
原来是在笑她的眼睛跟他养的猫一模一样!
上一辈子,他是先被她的“灵气、才华”震住,才注意到了她,想来是与她熟悉之后实在不好意思说她的眼睛跟只猫一模一样,却是从来没提过一星半点。
谢嘉树养的猫,谢老夫人自然也是重视的,仔细打量了仇希音一会,恍然,“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你一说,还真有点像!”
这么一说,谢嘉檬也忍不住凑了过来,上下打量起了仇希音。
谢嘉树身上有着与谢嘉檬类似的痴性与钻劲,目光根本舍不得离开仇希音“与小狮子一模一样”的眼睛,正巧这时候,丫鬟们鱼贯而入,奉上了新鲜的食物。
谢老夫人开口道,“你,就在这里坐”。
这个“你”,任何人都不会会错意,指的就是仇希音。
谢嘉树一听就知道谢老夫人肯定没记住仇希音的名字,开口道,“太祖母,姑父说过的,三表妹闺名叫希音,取自大道无形,大音希声”。
谢老夫人敷衍嗯了一声,她才不想费心记住谢氏女儿的名字,放开谢嘉树,亲自为谢嘉树盛汤,“乖乖儿,太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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