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羡又道:“倒是你,身体底子这么弱,能不能受得住?”
江意看向水帘下的苏薄,柔声道:“我也没问题的。我守着他。”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霜华无声铺陈下来,万物皆染上一层霜露。
江意垂着眼帘,卷翘的睫毛上,也沾了点点寒霜。
这山谷里的夜可比外面冷多了。
江意迷迷糊糊,也不知已经是什么时辰了,耳边瀑布的声音依旧,还伴随着寒潭里的水声,但是她脑子都快被冻僵了,一时也反应不过来。
那水声越来越近,而后长腿跨上了岸,浑身湿淋淋地,一步一步朝她走来,最终站在她面前。
来羡拱了拱江意,道:“小意儿,醒醒。”
江意颤了颤睫毛,缓缓睁开,就看见面前立着一双腿,下衣贴在那修长笔直的长腿上,正淌着水。
她抬起眼帘,顺着腿缓缓仰头往上看时,来羡已经自顾自地从她怀里钻出来,甩甩尾巴走远了。
而后她的目光定格在苏薄的脸上。
他头发也滴淌着水,满脸湿润。脸色如覆了一层银霜一般苍白,整个人透着一股淡淡的寒热交替而蒸出来的清润之气。
江意张了张口,一开口说话时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眼神湿漉漉地:“你可好受些了?”
她有些僵了,站起身的时候踉跄了一下。苏薄拿住了她的手臂,倾身来,微微俯下头,一点点把她收进怀里抱住。
和泡了大半夜的寒水的他比起来,他抱着的这人才真真冷得像团冰。
苏薄道:“我没事了。”
江意抬起双手就紧紧抱住他的腰,用力地抱紧他,片刻,才带着浓浓的鼻音道:“你刚刚好吓人啊。”
寒月笼罩山谷。
男人浑身湿淋淋,怀中女子娇娇柔柔。
月下两人久久相拥。
江意后知后觉才想起来,把自己身上披的他的衣袍取下来,给他披上。
只不过刚有这一动作,苏薄就拢了拢衣角把她裹得更紧些,而后便拦腰抱起,阔步又稳实地往小木屋里回。
不多久,天已经翻开了鱼肚白。
白天里,等苏薄和江意都缓过来了,徐铭来与两人商议,道出自己的看法:“这次尽管用的剂量很小,可还是证明,想解热毒,不宜这样正面相冲。否则就算是得解了,对他的身体也会造成极大的损伤。
“现在那几朵塑阳花已经凋谢了,下一次试就得等下一次花开。我们也得另辟途径才行。”
江意道:“之前徐大夫说过有一温和的法子,现在可以用么?到底是什么法子?”
徐铭抚须道:“现在也就那法子可一试。”说着看向两人,顿了顿又道,“横竖你二人已结为夫妻,我也就直言不讳了。”
江意道:“徐大夫但说无妨。”
徐铭道:“早前我说过了,他体内这热毒,最初可能是淫毒,淫毒本身以男**阳交丨合之法来解最为安全有效。”
江意心头一漏,道:“可徐大夫不是说,他若行房,反倒会气血大畅从而诱起毒发么?”
徐铭道:“是这样不假,可现在此一时彼一时,如果他气血运转全身、热毒诱发的同时,以相生相克的寒毒徐徐滋养,应是能调和平息。只要不在月中的时候试,应该比昨晚那样更稳妥。”
苏薄声色冷淡地问:“怎么叫徐徐滋养?”
这也正是江意想问的问题。
徐铭见苏薄这神色,多半是猜到了那样的做法不会对江意有什么好处,但他还是不得不说:“需得丫头先服用塑阳花之叶毒,并且一点点蓄在体内,以达到给你解毒的条件以后,再来实行。”
说白了,就是给他的热毒创造一个十分妥帖契合的容器。
苏薄的眼神更冷了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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