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
木屑横飞,火光冲起,船上岸边,不住有人倒下,尸体落入河中,冒起殷红之血。
而对于敢于上岸的两百明军,建虏发动重兵进行围剿,他们箭射,马冲,枪刺,刀砍,成功的阻拦住了两百明军的突进,随即四面围住,猛烈攻击,虽然明军战船上的火炮和鸟铳,对这两百人实施了火力支援,为他们提供掩护,但建虏兵马太多了,战事太激烈,很快的,这两百冲上河岸的精武营,就陷入了建虏兵马的重重包围之中,无法动弹。
“撤回来,撤回来!”
船上的魏闯急的嗓子冒烟,这两百人都是他的同袍兄弟,他怎么看着他们陷入死地?
但撤回来何其容易?
面对建虏的猛烈攻击,两百勇士只所以没有溃散,就是因为他们始终保持齐整的队形,大盾围成一圈,长枪鸟铳在中间,各司其职,将冲到盾前的建虏,杀的扑倒一片。一旦他们撤退,阵型散开,建虏从后面冲杀,他们一定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两百人都拿不下,都是废物!”
建虏阵后,一个穿着镶红旗甲胄,临场指挥的年轻贝勒,生气的甩马鞭,原来是岳托之子,代善之孙,爱新觉罗·罗洛浑。
罗洛浑继承其父岳托,是现在镶红旗的旗主,只是因为年纪尚轻,不能完全掌握军政,由代善暂时兼管,去年入塞之战,他的叔叔满达海战死,今日通州之战,他的堂兄阿达礼又战死,他两红旗的精锐,损失七八,老代善都快要气病了,作为镶红旗旗主,年轻的罗洛浑比任何人都愤怒,他恨死明人了,今日明国水师从天津来,多尔衮令他主持防守,他恨不得将河中的明国战船,一口气全烧了。
如果说,明军战船都在河中,大清的金戈铁马难以发挥,但上岸的明军总该尽速歼灭吧,但不想,这么多兵马,围着两百人打了这么久,居然也没有击溃,这不禁令罗洛浑怒火中烧。
主子发怒,奴才们胆战心惊,攻击就更猛。他们投掷梭枪,飞斧,用各种武器冲击明军的盾阵。
终于,两百勇士支撑不住,盾阵被突破了,随即,原本的苦苦支撑,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在建虏的优势兵力和弓箭急雨之下,两百勇士无一人幸免,全部被斩杀在河岸边。带队的百总挥舞精武营的三角军旗,最后一个战死,临死之前,他奋力将军旗投掷了出去,正投在河中,军旗随即沉没,不久之后浮起,和河水一般的殷红……
战船上,无能为力的魏闯愤怒的拍着栏杆,这两百人只是攻击的试探,想不到建虏的还击如此猛烈,救都无法救,也就是说,步兵上岸,解除铁索的策略已经是失败了,要想去除铁索,只剩下最后一个笨办法,那就是用大炮猛轰,将巨石砸碎,或者是铁索砸断……
但这种战术成功的希望实在是太低了,非有密集的火炮和大量的消耗不可。
中军旗舰之上,上岸的两百精武营全部牺牲的消息传了回来,侯方域顿足叹息:“精武营勇哉,可惜寡不敌众啊。”路振飞脸色黯然,握着护栏的双手微微颤抖,此时,激战仍在进行中,建虏兵马在两岸拼命的射箭发炮,虽然所有船只都安装有防护板,但在建虏猛烈的攻击之下,还是不断有明军士兵中箭落水,更有船只被建虏火箭引燃,掀起大火。
当然了,明军也不是没有收获,除了将敢于靠近河边、进入鸟铳射程的建虏士兵打的血肉横飞、扑倒了一层又一层之外,横亘在河面的浮桥也已经被火罐引燃,燃起了熊熊大火,断裂散落,只是在眨眼间。
但铁索横亘,不去除铁索,就算浮桥被烧毁,水师舰队也无法继续前行。
现在,路振飞面临一个艰难选择,是继续战,还是撤退?继续战,难有胜机,如果撤退,却是违背圣旨的大罪,毕竟明军主力为损,仍然有战斗的能力……
……
海州。
随着城墙的轰塌,明军积蓄已久的怨气和怒气,在这一瞬间,全部爆发了,“杀啊!”吴三桂高举长刀,嘶声命令,关宁军和精武营,如下山的猛虎,从城墙轰塌处,蜂拥而入,而天佑兵也并没有放弃抵抗,他们在尚可喜的带领下,困兽犹斗,依然还想坚守城墙缺口,不过在精武营的鸟铳齐射和炸雷投掷面前,所有试图阻挡的天佑兵,都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横飞,变成了一堆碎肉,剩下的骇然,再不敢抵挡,即便尚可喜连斩了三个溃兵,也无法阻止溃败的局面。
“王爷,怎么办……”
尚可喜的亲信许尔显跪在尚可喜的面前,大哭,为尚可喜,更为自己的悲惨命运,他知道,一旦落入明军手中,他和尚可喜都是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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