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座后,等到林寻言和林微绪都回院里歇息了,成珥这才忍不住起了身拉住了成阙,郁闷地嘟囔着问:“哥,拂苏哥哥他怎么还不回来啊?”
“他有事要办。”
成珥听了更加不开心了,“可是拂苏哥哥连坐下来休息一下都没有…”
成阙只拍了拍她的手,让她也早点回去歇息,别再瞎闹了,这才起身离开了。
而另一边,林微绪跟着林寻言从庭堂出来以后,已是入夜,明月高高悬挂在空中,抬头能看到漫天的雪,和稀疏微渺的星辰。
因为林寻言坚持要送她回住的那一处庭院,林微绪也难得跟兄长在夜里散个步,袖手走了一会,忍不住又仰头望着夜空,下了个定论:“哥,我发现,大秦的夜晚好像是要比北昭更美一些的。”
在大秦的时候,每到夜里,抬头就能看到整个云空遍布繁星,不像此时此刻北昭的夜晚,只有星零星辰作伴,看起来难免有些孤独。
林寻言显然不擅长聊这些,听到林微绪说这话,也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一路把林微绪送到房门外,确定她周围没有异样,方才收回目光道:“进屋歇息吧,明日一早还要乘船离开。”
林微绪看着兄长,轻轻点了头说好,尔后,目送着兄长转身从庭院离开。
林微绪并没有按照兄长所言,老老实实进屋睡觉,她环顾了一番静谧无声的廊道院落,最后踩着门廊跃至屋檐之上,漫步于建筑壮观的屋脊,直至来到庭院中间,在屋脊中间曲腿坐了下来。
她拢了下衣衫,手撑在沾了积雪的黛瓦上,平静地俯瞰了一会北昭都城的夜景。
没过多久,身后庭院传来了一道声音,林微绪循声淡淡地侧眸睨了过去……
在她所住的庭院外,拂苏刚从外头回来,他身旁还跟着个北郡主,北郡主一路上仰着眼脸对他甜腻腻的笑,还把让人特意准备好的食盒递给拂苏。
北郡主的声音很亮,加上这会儿夜里风大,林微绪隐约听到了北郡主的说话声,清清甜甜的少女声,光听着声就挺招人喜欢的。
林微绪曲起长腿,支着下颔,好整以暇地垂眸打量了几眼,随后背身坐回去,将从酒席顺出来的,藏在宽松袖口里用布块裹着的几块饼取了出来。
拆开布块,林微绪拿了块饼,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一边吹着冷风一边眯着眸继续俯瞰府院屋檐底下的大半个灯火璀璨的都城。
约莫是手里的那块饼咬到第四口的时候,林微绪刚咬完一口,抬起下颔,手里吃到一半的饼忽然被身后伸过来的手夺走了。
林微绪眼前晃了一下,再侧头一看,拂苏人已经在她旁边跃坐了下来,就着她咬过的饼咬了一口。
林微绪看着他,轻轻眨了下眸,未等她反应过来,放在布块里的几块饼一并被夺了过去。
林微绪终于回神过来了,眉眼微冷,睨着他问:“谁允许你吃我的饼了?”
“大人本来就是给我留的饼。”拂苏慢慢地吃着饼,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冷风吹得林微绪额前碎发凌乱的拂过眼梢睫羽,林微绪抬手撩了一下碎发,颇是轻淡地勾唇一笑,正常轻调的口吻:“你的未婚妻不是已经给你送了吃的,还惦记我这几块破糕饼作甚?”
拂苏刚吃完一块饼,听到林微绪说这句话,一下子沉了脸,告诉林微绪:“我没有未婚妻。”
林微绪点了点头说,“哦。”
她看着拂苏变得沉冷的脸,唇角轻轻弯了一下。
在那么一刻克制不住去想的是,若是当年她没有剿灭了南昭,北昭也没有解除婚约,那么当初作为南昭小皇子的拂苏,与北昭的小郡主,两人年纪相仿,门当户对,倒也算得上天作之合。
但一切的错缘,源于她把拂苏带回了国师府。
此后的所有一切,再无法挽救的一路离谱错了下去……
而拂苏在此时此刻盯着林微绪,瞳眸暗涌,隐隐有些戾气沉陷。
很快,像是终于理解了什么,开口问:“是她让大人不开心吗?”
未等林微绪回答,拂苏很快沉冷着脸下了结论,“我去杀了她。”
林微绪饶有趣味地挑了挑眉梢,支着下颔看他,纯粹有点儿好奇地随口一问:“几年过去了,拂苏,你到现在都学不会用正常人的思维思考事情吗?”
拂苏欲要起的身在听到林微绪这句话后,身形顿了顿,又坐了回去,有一点儿不太能够明白的样子,但又不是很敢问,只是沉默看着林微绪似笑非笑的模样,隔了好一会才沉缓地道:“我会学的。”
林微绪懒洋洋地问,“学什么?”
“大人觉得不好的那些,我会学着去改掉的。”
听完这话,林微绪慢吞吞地把拂苏整个人上下打量了一遍,抬眸一笑:“那我觉得你哪哪都不好,你还学得会嘛?”
拂苏低头注视她,神情一直都很专注认真,听完林微绪说的话,似乎也并没有表现出怎般沮丧,就只是缓缓地说:“会。”
林微绪耸了耸眉,莞尔偏开了头,看向漫天飞舞着细雪的夜色。
不过这回没能够坚持多久,林微绪突然猝不及防看到兄长的身影从对面庭院里边走了出来,并不知道要去往哪个方向的……
林微绪怔了一下,第一反应是想也没想把还杵在身旁认真思考的拂苏一把从屋脊拽压下去,强迫拂苏的身躯在几排黛瓦伏倒了下来……
拂苏微微拧起眉头,刚开口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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