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我军何不以步卒薄其骑营阵;以我骑兵,制虏步卒?当我步卒逼其骑营的时候,秦虏的步卒如出营往助,领军即纵太马踏之;如不往助,待我步阵至其骑兵营阵外,便燃石脂,以火焚之!如此,主动不就在我军手中了么?秦虏骑营已灭,存者步营,何足挂齿?”
田居说道:“长史此言,听来头头是道。敢问长史,却如何以步卒薄秦虏骑兵的营阵?”
唐艾笑道:“宣威向有知兵之名,不知车阵么?”摇扇下点,点了两点坐侧的辎重车身,说道,“结辎重车为函阵,步卒居其中,骑兵居於外,自可薄压之也。”
函者,匣也,函阵,在南方被叫做函箱阵,是一种用战车组列而成的方形或长方形之阵,类於桓蒙在成都吓唬莘迩时,所摆那几个阵中的骑兵五军阵。
田居呆了一呆,大为懊悔,心道:“我怎没有想到!”
车阵,他当然是知道,也会结的,他没有想到的是,用步卒逼敌骑、用骑兵胁敌步。
曹斐大喜,说道:“千里,你这办法真是好!妙策!哎呀,妙策!千里,你要能早来几天就好了!我也不致顿步於此这般久!”
曹斐的任务是驰援陇西郡,结果到现在,连陇西郡的郡界还没有看到,陇西郡如是因此失守、麴球如是因此阵亡,依照军法,少不了他是要受到惩罚的,老实说,他这几天也是焦急得很,故是,在弄明白了唐艾破秦兵营阵的办法是什么之后,喜难自禁,脱口而出了这么句话。
夸唐艾,岂不就是贬田居?
听到曹斐此话,田居深觉失了脸面,小本本上,说不得,给唐艾又再记上了一笔账。
曹斐、田居部的兵马比姚桃、吕明多,前之所以被姚桃、吕明阻於山下,不得寸进,是因为他俩的战法不对;现有了唐艾的临机制宜,对症下药,化了此前的被动被主动,他俩兵多的优势立刻就浮现出来了。
回到营中,时已入夜,今天是打不了了。
诸人休息一夜。
翌日,天没亮,曹斐叫令击鼓,召聚诸将,集合士兵,开始布阵。
先把军中所有的辎重车全部集中起来,合计近千辆,拉到营外,排成了个内部中空的长方形。
前边并排五车,车上各向前斜竖密集的长矛,车中堆以土囊等重物,以人力从后推动。
两侧首尾相连,各近百车,亦堆重物,并於其上俱张挂布幔以遮蔽箭矢和阻挡敌军的视野。与前排车不同的是,两侧的车不用人力,使畜力拉动,左右两边驾车的兵卒持长槊以备敌骑趋近,刀盾手在长槊兵的内侧,弓手又在刀盾兵的内侧,最中间是弩手。
由田明宝带领组成车阵的步卒。
随之,田居引牡丹骑和本部的轻骑出营,卫护於车阵的两翼与后边。
接着,高延曹、曹惠引太马甲骑亦出营,陈列於车阵的东北方向。如果东边的秦军步卒出营相助他们的骑兵,那么高延曹、曹惠就率骑迎击。
兰宝掌率本部的猪野泽胡骑和卢水胡骑,游弋於田明宝、高延曹两部间,充当游骑和支援。
最后,曹斐则自领剩下的步骑五千余,跟随於诸部之末,作为押阵。
此外,又留了千余兵卒和民夫守卫营垒。
上千辆辎重车与两万多步骑相继出营、列阵,声势不小,尘土漫天,骡鸣马叫,鼓声阵阵,喧哗吵闹。
惊动了秦营里头的姚桃、吕明和竺法通、王成、薛白、季和等将校、参佐。
众人急登高远望。
刚好是曹斐在编排辎重车,组列车阵的那时。
一眼看到了那在列阵的千辆辎重车,季和叹了口气,说道:“有善谋之士,入陇营中了!”
吕明问道:“卿怎知的?”
季和说道:“若无善谋者指教,曹斐、田居这两个老实人,怎会想到把辎重车推出营外列阵?”
“老实人”三字入耳,吕明、姚桃、竺法通等皆是失笑。
季和想了下,说道:“陇兵以辎重车列阵,我料他们一定是想用车阵来压我骑营,从而调我步卒往助,然后再以甲骑冲我步卒。”对吕明、姚桃提出建议,说道,“昨晚得孟公军报,襄武已克,我军留在此地已无意义,本就也该撤军了的,不若我军今日就撤罢!”
吕明问道:“不与陇兵再打一场么?”
“莘幼著帐下的谋主,以羊髦、唐艾为首,羊髦之长,在於运筹帷幄,谋划全局;临敌决策,争胜於疆场,此唐艾之能。那给曹斐、田居出谋划策的,估计就是唐千里。此人聪明多智,而我军兵少,强与之战的话,恐会吃亏。孟公下达给咱们的任务,咱们已圆满完成,何必再与他多事?”季和笑道,“扬长而去,不亦可乎?”
顺利完成了阻击定西援军的艰巨任务,佐助孟朗攻下了襄武,收得陇西全郡,武都、阴平已入囊中,季和的心情很愉快,是以前后几句话,连开了两个小小的玩笑。
吕明很是信服季和,便听从了他的意见。姚桃与赵兴的心态一般无二,给蒲茂卖命那是迫不得已,能不打仗,能多保存点本部的元气,那自是最好,故也无有异议。
曹斐带的是定西精兵,吕明、姚桃两部也是精锐,行动起来麻利得很,毫不拖泥带水,几道军令传下,曹斐部还没把阵势列成,他俩就带兵轻装离营,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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