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道尔提起了裤子,拉上拉链:“给他留根手指打电话。”
钉子被拔了出来,带着血肉,血水溅在游野脸上,他盯着自己不成形的右手,浑身上下都哆嗦着。巨大的痛楚让他反应迟钝,却再也不敢反抗。
阿道尔问他叫什么,他意识都不清醒了,缓慢而迟钝地说:“游野。”
手机被拿到面前时,游野血肉模糊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缓慢地动了几下,拨出了那个电话。
等待的时间是多么漫长,一声嘟,两声嘟,游野的注意力渐渐回来了。他蜷缩着身体,眼睛盯着那个电话,最后,他听见了季钦生的声音。
眼泪在哪一瞬间就下来了,他张开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只能嗬嗬地发出气音。他的声带在刚才嘶吼求饶时喊坏了,喉道里全是血。
游野嘴巴一张一合,无声道:救救我,救救我季钦生。求求你,救救我。
阿道尔拿起手机,对着那边说了几句话,他法语英语混在一起,最后学着中文的音,说出游野的名字。
然后,他们都得到了回应。
那边的声音冷漠的,在游野耳边清晰地响起。
每一个字,他都听的非常清楚。
季钦生说:“我不认识他。”
第70章
游野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浑身大汗淋漓。他看了眼时间,离他躺下的时间也不过六个小时。他昨天送走季钦生后,为了写稿,几乎是通宵才睡,谁知道他再一次梦到那个噩梦。
那种恐惧和无法逃离的感觉如此真实,他大口喘着气,看向自己的右手,他的掌心有块小小的凹陷,是他那次车祸中留下的,他指甲完好无损,只是甲盖表面有些粗糙,一点都不像梦中那可怖的模样。
他苦笑一下,也许是他最近写文,正好写到这些类型,看的资料和案件太多,日有所思夜游所梦吧。
他拿出手机,打算一会给季钦生打个电话。现在正是中午时间,也不知道啊这男人有没有吃饭,也许晚上能一起出门?
季钦生跟他,好像谁也没有说要不要在一起,而现在他们算是什么关系?但一切都那么自然,又那么突然。就像季钦生的出现,将他卷入其中的游戏,让人沦陷的深情。
他从冰箱里取出水果,一个个放进榨汁机里,看榨汁机打成汁。怎么看,季钦生都是个完美情人,除了那个挂在脖子上的戒指和梦中的那声文文。
最糟糕的莫过于季钦生心中有个白月光,这白月光还死了。那就真是完蛋,他没有这个自信跟死人一较高下。
机器的嗡鸣停了下来,他洗了个杯子出来装了满满的一杯,正要端到房间的时候,手却控制不住地哆嗦起来,杯子砸碎在地上,四分五裂,猩红的果汁淌了一地。
游野盯着那些果汁,感觉一股疼像是要从脑子里钻出来,他右手一直在抖,只能左手握紧右手,缓过那股劲。
游野的右手每次在雨天来之前,就会又痒又疼,那股酸是从骨头里冒出来的。有点像风湿,但只疼右手。
游野并不记得自己这个右手有受过什么伤,就是莫名其妙的疼。程楚让他去医院,说也许是车祸后遗症,但游野实在不喜欢医院。
再说了,要是真是风湿,去医院也没什么用,顶多是让你好好保养。
更何况车祸那会,游野磕伤的是脑袋,断的是腿,恢复的时候他特意请来保姆,日夜给自己炖骨头汤,也好好护理了。腿都没事,手却闹起毛病。
好不容易缓过来了,他开始清理,将玻璃扫开,果汁抹掉,他把猫粮和狗粮都分好,准备将一猫一狗分开关起。结果找到两个小家伙时,却发现他们相处得很好,还挨在一起睡,一黑一白,非常和谐,跟个八卦图似的。
看着两只可爱的小动物,游野拍了张照片给季钦生发了过去。没一会,他就接到了季钦生的电话。
游野接起电话,含笑道:“想我啦?”
季钦生没有否认,直白道:“想。”
游野摸着猫:“那你什么时候过来?”
季钦生那边的声音忙碌,还有电话铃和纸张翻动的声音:“你来我家?”
游野:“我是有家室的人,不能彻夜不归?”
季钦生:“家室?”
游野诱哄道:“你不就是我的家室吗,来我家吧阿钦,我给你做饭吃。”
季钦生显然很受用:“我晚点过去,想吃土豆排骨。”
游野听出他声音里的撒娇,心顿时就化了,自然是什么都答应了。
两人说好后,游野就赶紧换了身衣服出门买菜,好等今天晚上季钦生来了以后,给他做上色香味俱全的一桌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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