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锦搬了椅子坐在二老太旁边,正在说话。
二老太爷已经有些疲倦了,道,“你成了婚,这家里的事情,我就没什么好操心的了,只是委屈了你们两口子,赶在年节上成亲,婚事仓促,外头都说是给我冲喜的。”
二老太爷过继了第二子给兄长,还分走一半家财,家中因此起了波澜,这些年才稍微平静下来。
二老太爷心里头一直不是滋味,如今借着钟锦的婚事,他希望他们兄弟三个,能够冰释前嫌,等他入了土,钟家也能和和睦睦的,长长久久。
只是这般,钟锦自然是委屈的。
钟锦拉着老人家的手,笑道,“您这不是拿我和您孙媳妇当外人吗,都是一家人,您是长辈,您若因着这事儿搁不下,那就是我们夫妻俩的不是了。”
二老太爷也笑起来,道,“你们两口子过得好,我才能放心。”
钟大老爷在一旁道,“我看九郎的媳妇关氏,是个和善的,虽是乡下出身,不过我听二弟说,她家里母亲读过书,她自己就是识字的,弟弟也在梅州城的书院读书,小小年纪就中了秀才,想来日后是有前途的,这门亲事,结得也好。”
钟二老爷道,“锦儿是我幺子,他自己喜欢就好,关家那孩子才多大,要说前程,也是二十年后的事情,我哪里瞧得见。”
二老太爷摇头道,“咱们钟家,这几十年也没出来一个进士,但凡有一个,也不该是如今这样的境况,二郎四郎都中了举,趁着还年轻,赶紧去科考才是正经,还有六郎七郎,我才听先生夸了他,说他明年下场,定能中举,这是一家子的大事,不能松懈。”
钟锦想起昨日迎亲的时候,答应了小舅子要去考举人一事,便想起了那些书本,只觉得头晕眼花。
钟大老爷赶紧应声,道,“六郎正关门读书呢。”
钟二爷是已经去过皇城,进过考场的,只是差了几分运道,没有考中。
钟四爷凑过来道,“唉,祖父,我怕是考不中的,我打算年后谋个官职,考进士这样的大任,还是交给六弟七弟去吧。”
钟七爷听了,道,“我明年下场试试,应该能中举的。”
钟三老爷看着两个儿子,心中很是得意,钟家这一辈足有九个男丁,他是没有出息,可是他生的两个儿子,老四和老七读书都是很可以的。
老四中举要谋官,老七说不定能考个进士回来,他都算过了,他的儿子里头,肯定有人是有官运的。
钟三老爷昂首挺胸,在一旁催着儿子好好读书。
说到读书,钟锦便插不上话了,和其他两个也不大会读书的兄长们坐在一旁。
二老太爷心里,惦记晚辈,更惦记钟家的前途。
钟八爷揽着钟锦的肩膀,笑道,“这回是没咱们俩什么事情了。”
他是大房的幺子,和钟锦年纪相近,关系也颇好。
钟锦听起这些事情,也觉得心烦。
世间的路不少,不见得读书就是唯一的出路,他自小读书,读到十七八岁,家里人终于知道他于读书一道没什么前途,又给他张罗婚事。
好在他还年轻,若是拖延到三四十岁,才发觉没有读书的本事,那才叫耽误。
一屋子女人,说起事情来,自然格外热闹,关盼不多话,就坐在孙氏旁边,听她们说起年节时候的安排。
关盼在一旁听着,觉得也没有自己想到的那样麻烦。
钟二太太长袖善舞,安排起这些事情得心应手,大太太最近身体不太好,听了直叹气,道,“我最近病着,可惜咱们两家离得太远,不然府上的事情,要是有你帮着,倒是很叫我省心。”
钟大太太身体不好,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她这样的身体,本该静养着,可她放不下手里事情,一心把持家事。
五太太心中冷笑,钟锦是给老太爷冲喜,拿走了老太爷不少好东西,现在大太太还敢说要让二太太去管大房的事情,莫不是病的痴傻了。
难道五爷不是大房的儿子,她不是大房的儿媳妇吗!她至今都沾不到家里的事情,想想也是来气。
二太太才不想掺和大房妯娌的争端,道,“大嫂是钟家宗妇,一应事情,大嫂处置的都好,我不过管着些许事情,还要请婆母和三弟妹多多帮助,如今有了九弟妹,我要操心的事情,就更少了。”
二太太笑盈盈地去看关盼,好似钟家真的有事情需要她帮忙似的。
关盼接茬道,“我听九爷说起,二嫂打理家事井井有条,是梅州城都有名的贤惠人儿,我才进门,有许多事情都不明白,若是二嫂真的有事情吩咐我,我肯定是要跟二嫂好好学一学的。”
关盼说了这话,屋里头几个有心的妇人纷纷觉得关盼不大聪明。
二太太那样说,肯定只是谦虚而已,难不成关盼还真的要学。
钟七太太也是个心眼少的,道,“九弟妹不知,家中琐事,一向是最麻烦的,我只愿意做个闲人,那些事情,还是让嫂子们操劳去吧。”
三老太太看着自己这个儿媳妇,心想就你话多!关盼也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道,“如此,二嫂肯定极辛苦,若是二嫂不嫌弃,我当然是要帮忙的。”
三太太心说钟家的事情,她都管不了,关盼还想管,还真是敢做梦。
关盼心里清楚,二太太掌管家事,她就是钟家说一不二的人,连自己的婆母都要让她三分。
若是可以,关盼当然愿意分管钟家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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