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锦挽着关盼的手臂,两人一起往前走。
关盼笑道,“你看五哥那个样子,怕是老太爷说的东西,他从小都听了几十遍。”
钟锦道,“老人家,年纪大了都是如此,二老太爷但凡见了小辈,也是说些前途长远的事情,前日在家里,就是催着几个有望考进士的兄长好好读书,赶紧考个进士回来,考中了日后去他们兄弟两个坟头烧香,钟家没出一个进士,可是他的心病。”
关盼道,“钟家到了如今的地步,家产也有了,小辈们也多起来,那想往上走,自然得当官,你大哥能考中吗?”
“中不了,”钟锦回答,“我大哥去考过一次,本来明年春闱,他也该再去的,不过他借口说怕二老太爷去了,今年便不准备去了。”
“今年不去,岂不是还要等三年。”
关盼道。
“他要是能中,自己会去,中不了,当然就不去了。”
钟锦道。
钟锦听先生说过,他二哥读书尚可,但还是差了那口气儿,写出来的文章,够不着进士的门槛。
若想考中,就要苦读,可惜他二哥又没有悬梁刺股的狠心,只怕日后也就是半吊子。
“亏得他考不中,若是能考中,只怕你的日子更不好过。”
关盼玩笑道。
“若他能中,便外放去做官了,如此,也不知道几十年能见一回,倒是省事了。”
钟锦对他这两个哥哥,实在亲近不起来。
“这就不对了,我看你二哥和二嫂更难缠,若是你大哥考中进士,你二哥岂不是要翻天了。”
关盼道。
“由着他们翻去吧,”钟锦道,“张老太爷说的对,目光不要放在祖宗的基业上,要放的更长远些,我自己挣下一份家业,那就谁也不能说闲话了。”
“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
关盼欣慰道。
和钟家那二位争来争去,争到的那就是钟家那些东西,钟锦想要的,远不止这些。
两人并肩往前走,钟锦心里便渐渐有了底气,如今他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不久之后,他还会有子女,身为丈夫,身为父亲,他都要更出色些才好。
两人路过村长门口,大概是冤家路窄,关盼正亲亲热热地和钟锦说话,没想到竟然瞧见了张泽母子,两人应该也是刚从村长家里出来,准备回去吃午饭。
关盼的脸色立刻暗了暗,但她可不想和这两个人纠缠,拉着钟锦便要离开。
钟锦没有见过张泽,四人狭路相逢,他还愣怔了片刻,想着同村的人,要不要上去问好,关盼人缘好,见谁都能说上话,他被关盼一拉,也只能跟着关盼一起走了。
本来大家相安无事,各走各路,并不耽误,但是张寡妇对于关盼嫁到钟家这件事情,耿耿于怀不能心安,于是往地上啐了一口。
关盼立刻就怒了,回头道,“张婶婶,好歹您也是举人的母亲了,也在梅州城住了些日子,怎么还跟从前一样不讲究,若是将梅州城里的太太知道您这般,只怕是不愿意跟您来往的,张举人您说是不是?”
张泽听见关盼说话,就想起她的泼辣劲头。
听到这儿,钟锦自然就明白了,原来这就是他如雷贯耳的张举人和他母亲。
张寡妇上下打量了钟锦,冷笑道,“钟家的人,真是被你这个妖精骗了,等到以后,他们肯定能认清你的真面目!”
关盼自然是有一大堆能够气死张寡妇的说辞等着她,钟锦拉着关盼的手,对张泽道,“令堂出言不逊,盼儿只是提醒一句,张举人的身份到底是不一样了,张举人身为人子,长辈的言行举止有错,理当更正。”
钟锦并不想让关盼和张寡妇这样的下作妇人纠缠,当初梅州城里有人传关盼的闲话,肯定就是从张寡妇嘴里说出来的。
何况张泽当初不是直接退婚,而是想纳关盼为妾。
关盼这样的长相,想来张泽这种人,肯定舍不下。
如此,还是要离这等人品败坏的人远些。
“何况事情到底如何,我们钟家都清楚,盼儿是正经的良家女子,只要她不愿意,就是天子来了,也不能逼迫她为妾室,何况令堂意图逼妻为妾,有错在先。”
钟锦的目光落到张泽身上,并不十分客气。
他接着道,“张太太不懂,张举人你是知道律法的,若是关家一纸诉状,告到学政去,张举人无故抛弃未婚妻,你的功名可就保不住了,令堂竟然还有胆量在梅州城四处传谣,败坏我妻子名声,我钟锦虽无能,不过写一张状纸,还是会的,张太太还是要学会少说话,免得耽误你儿子的前途。”
张寡妇瞪大眼睛,事关儿子前途,她即刻便将嘴堵上了。
张泽脸色也不太好看,关盼嫁得好,这就是在打他的脸,钟家他如今真是得罪不起。
等着日后吧,张泽心想,日后他必定会留在皇城为官,关盼这样敢忤逆自己的女人,她必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钟九爷说的是,今日不过巧遇,日后自然不会再相见,不过是女子之间拌嘴,何至于告到官府。”
张泽道。
钟锦揽着关盼的肩膀,淡淡道,“不知令尊从哪里看到了妖精,这倒是趣事,可以写进话本子里了。”
当着他的面辱骂他的妻子,钟锦自然不能忍。
关盼道,“算了,张太太身份尊贵,是举人的母亲,眼里看到的东西,自然同我们寻常人瞧见的不一样,尤其是我这个寻常妇人,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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