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海津城外,钟逸率一众属下为陈达斌送行,陈达斌近旁二十多名护卫,这是由他一开始带来海津城的老人,可到现在,只剩下二十人有余,在与白莲教的对抗当中,牺牲的锦衣卫用自己的生命证明了对陈指挥使的忠诚。
两只队伍沉默着走了很远,陈达斌缓缓开口:“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行了,就到这儿吧。”
钟逸摇头道:“不知再见已是何时,要想根除白莲教,可要花费不短时间,京城,属下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如今也无公务处理,多跟大人您走走,无碍。”能回得去自然是好,暂且不论时间的长短,就怕他有这心,没这命呀......
陈达斌望向钟逸的目光充满温暖与信心:“别说丧气话,白莲教如今已现颓势,只要迎头而上,不愁他们灭不掉,你忘了我昨日与你那番话了吗?你小子命硬,死不了!”
“那便多谢陈帅吉言了。”钟逸哈哈一笑,愁容瞬间较少了些许。
陈帅深深吐出口浊气,拍了拍钟逸的肩膀,郑重道:“一定要保重自己,这事结束,我一定给你最大功劳!”
钟逸点点头,收起了方才的笑脸,允诺道:“绝不辜负陈帅所托!”
又走了一段路,陈达斌这才上马离去,在他们离开后,扬起了阵阵尘土,钟逸望着愈来愈小的身影,直到彻底看不见,他这才对手下道:“回衙门!”
陈达斌的离去并没有给钟逸的生活带来实质性的区别,毕竟他在海津衙门的时候也不曾插手白莲教一事,这些一直都是由钟逸所管,如今陈达斌回京,钟逸自然不会手忙脚乱、手足无措,一切都在正轨上井井有条的发展着。
锦衣卫探子全都放了出去,在海津城内城外搜着隐匿的白莲教,不过效果甚微,白莲教所有教众在俗世中亦有伪装的身份,或许是农夫、又或许是渔夫,也许只是不起眼的店小二,哪怕他们站在你面前,你都难以察觉其真实身份。
郊外搜查也毫无进展,除了在废弃院落中搜寻大规模活动的迹象外,钟逸再难找到别的法子,白莲教所找的集会地点并没有任何规律可言,他盘点了先前所有白莲教出现过的地方,发现他们不过随心所欲罢了,也正是这种连自己都不知道下次在何处的聚会,让钟逸那他们毫无办法。
当然了,事情的发展一直遵循机缘巧合这一定理,或许在有朝一日,锦衣卫会与白莲教正面碰上也说不准呢。
“大人!属下有要事禀报!”
陈达斌走后,他的屋子便成了钟逸办公的特定地方,房屋资源就这么些,当然要有效的利用起来。
“进。”
得到钟逸肯定的答复后,门口半跪着的属下这才起身进入屋内。
“说吧,什么事?”钟逸放下手中的公文,将视线移在面前的属下身上。
这人面孔熟悉,虽叫不上名字,但钟逸知道他在锦衣卫中的是位专职探子,他们这些人并没有顶头上司,直接向钟逸负责,由钟逸统一管理。
“今日清早,属下在南郊发现了有人活动的痕迹,属下猜测......应当是白莲教**不离十了。”
“哦?是什么地方?”钟逸心头一热,虽然白莲教不可能一直待在一个地方,但这也不失为一个有效的线索,在钟逸如无头苍蝇时,能有个追查下去的地方,已经很不容易了......
“一座破庙,先前供奉海里精怪,后来香火凋零,逐渐便成了荒废的破庙。”
钟逸一听,这事有绝大可能是真的,依古人对庙宇的忌讳,破败的寺庙一定是行不苟之事的绝佳场所。试想,深夜当中,夜色漫漫,伸手不见五指,行讨的乞丐、无家可归的游子、以及三两蟊贼强盗,谁人敢来此处,光是路过心里已发怵,更不必在此过一夜了,那简直是一种煎熬。
再者来说,这还不是供奉的普通仙人,而是海中的精怪,这在夜幕中,更为弃庙增添一层诡异的色彩,令人不寒而栗。
可人一多,忌讳便没有这么深了,白莲教的集会向来人数众人,所谓人多胆量大,哪怕真的有什么古怪的事发生,也能拥抱取暖,依现在人的说法,阳气重,没什么鬼怪敢近身的。
而且白莲教本身就是玩这一套的,利用宗教与神论来蛊惑人心,对他们本身来说,没有像普通人这般威慑力,尤其是高层,在白莲教中掌握秘密越多,越发对教义产生质疑。
“能看出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钟逸再次问道。
属下答道:“看灰尘上的鞋印子,多半是这两日的事,而且从脚印缭乱,看起来人数应当不少。”
这么一来,钟逸更加确定了,这定然是白莲教的手笔!
若钟逸亲自前去,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的线索,但他为了自身安全,不得不谨慎为之,只能派出精明的手下去调查,白莲教如今与自己陷入了一个僵持的状态,比起锦衣卫来来说,他们更加焦急,想找到一个破解的方法,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谁知道他们会不会逼上绝路与钟逸鱼死网破,真要是如此,钟逸这次出行又合了他们的心意,上次发生的惨痛教训历历在目,他不想让历史再一次上演。
于是只能下命令道:“你们不分昼夜守在这间庙是四周,切记,一定不能被发现,而且遇见可疑人员,决不可与之争执,头一件事便是向衙门汇报消息,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这位探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谁都知道铲除白莲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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