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难道我就要在你手里自寻死路么,猎人先生?”张新杰也笑了,眉头却紧了紧。
“如果你是品种特别的,或许我能网开一面。”韩文清站了起来,一股压迫感顿时散发到了整个餐厅。
张新杰无奈地抬起眼望着他:“我确实是变异的品种,不怕光不怕热,甚至连魔法能力都是治愈术。‘睡美人’的传说也是我放出去的风声。每年冬天都会有一群人穿过荆棘来找我,但通常只有一个人能成功,我也就是喝他一点血就放他走,从不曾杀生。”
“可外面从来都没有人辟谣。”韩文清沉声说。
张新杰愣了愣,不禁叹息道:“真是人心险恶啊。”
为了让别人也受到自己受过的痛苦,所以那些人都选择了隐瞒吗?
张新杰突然神情微变:“糟糕,你比往年早来了三天,看来荆棘被破坏得很严重啊……”
话音未落,韩文清却消失了。没片刻功夫,他又回来了,手上、胳膊上鲜血淋漓,甚至还沾着泥点与雪水:“好了,现在你不用担心有无辜的人误入这里了。”
张新杰望着他,欲言又止。
恰在此时,钟声敲响了九下。张新杰身子一颤,脸色更加苍白,背后耸起两道尖刃,很快就撑破了衣服,刷的展开成了一对翅膀,看着像乌鸦的翅膀,却布满了洁白的羽毛。张新杰踉踉跄跄地跌坐在了地上,却忍不住抬头看向了韩文清,随着他指尖一滴一滴落下的鲜血,张新杰忍不住喉结微动。
“既然你不杀生,那我也没有猎杀你的理由。”韩文清却突然挑挑眉,笑着把腰上两把装着银子弹的手枪和镀银的长剑卸了下来,把脖子上的银制十字架也扯了下来,甚至他胸前的银色“猎人徽章”也都拆了下来,统统丢到了餐桌上。张新杰再也忍不住了,跌跌撞撞地走过来,抓住韩文清的手指就想放进嘴里——韩文清却迅速抽回了手,笑得有点狡黠:“都怪吸血鬼先生没有提前告诉我,我还是先沐浴一下吧。卧室等我。”说完他就闪身出了餐厅,张新杰一贯从容的脸色都不禁有点破功,只得狠狠地咬咬唇,走向了卧室。
韩文清这家伙,看不出来还是个会开玩笑的!
没多久韩文清就回来了,却只在腰上系了条浴巾,胸膛、胳膊、小腿上的肌肉块十分赏心悦目。张新杰看到韩文清就那样从容地在床边坐下,突然有点迟疑了。
“怎么?你还想被饿死?”韩文清一副“压根没把自己当做食物”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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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我都一百多岁了好吗?张新杰费力地抬起眼,冷眸瞅着他:“看来你是老手啊,这么熟练。”
“呵。遇到你之前,我也是什么都不会的。”韩文清却是这般回答,一边把他放进宽大的浴缸里。
张新杰顿时一愣,咬了咬唇,没再说话。他扭过头看到架子上那个紫色瓶子,伸手就想摔了它。韩文清却先他一步把瓶子给拿走了。
“你乱动什么?我才是古堡的主人!”张新杰一百多年来都没有这么失态过。他挣扎着想起身,下身却疼得他又跌坐了回去。
“你不是说你寂寞吗?我就不走了。”韩文清笑着走过来,打开喷头,开始细心地给他擦洗,然后给自己也冲淋了一番,这才裹上浴巾,把张新杰也裹了一层,抱起他穿过长廊,走向卧室。
“我自己能走。”张新杰拧了他一下,韩文清不为所动,“这又没别人。”他轻柔地把张新杰放在沙发上,点上烛火,接着换上新床单铺整齐,才把张新杰抱过去,给他擦干头发和身上的水珠,就好像在照顾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一样。张新杰十分别扭地接受着他的照顾,一边思考着往年这个时候是怎么过的。
吓到来访者?然后打晕来访者?在脖子上喝一顿再用治愈术救醒?再赶走来访者?最后一个人混混沌沌地晕倒在长廊上一整个晚上?——每次他使用治愈术以后,都会陷入沉睡,沉睡的时长则与他耗费的精力有关。
每年冬天都充斥着饥饿与寒冷。作为一只奇怪的吸血鬼,每到这一天他却只能祈祷着会有人因为“睡美人”的传说而穿越荆棘来寻他,给他能撑过这个冬天的“口粮”。
这座古堡好空旷啊,从他记事起就住在这里。没有族人教他怎么做一只合格的吸血鬼。作为一个变异的品种——大概是白化病?他也不知道,总之族人在驱逐他之后给了他这么一个住处已经够仁慈了。他每天的生活就是读书,照料蔷薇,配制番茄树的营养液,日出日落都不知道看了多少回了,可他从来没有出过这座古堡。
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
正想着,韩文清拿着一管膏药走过来:“治淤伤的,将就用一下吧。”
吸血鬼一族的身体都是很强悍的,能深深划破人类体表的刀片却只能在他们身上留下一道浅痕——唯有韩文清打算抹药的部位柔嫩得与人类不相上下。
“我有治愈术……”张新杰刚想下意识地推脱,可看到韩文清灼灼的目光,最终还是妥协地躺平了。清凉的药膏抹在皮肤上,张新杰还能敏感地察觉到韩文清指尖的茧,轻微的摩擦在皮肤上留下浅浅的红痕,张新杰也再次有红晕攀上了耳尖,便下意识地想转移话题:“外面的世界,很好玩吗?”
韩文清轻轻拧上膏药,笑着冲书架抬抬眉:“你在书里看过的,我都带你去看一遍,怎么样?”
张新杰还在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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