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y把话说完了,也不纠缠,心想以后k862飞的时候都让阿吉特领航就好了。机长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可他扭头就走。
jiy:“我要锁门了。”
然后他听见背后那个淡淡的声音说了句“多谢”。
那夜回到家已近天明,羊在地板上睡得伸展,梦里四只腿轮流蹬,想必是场有草原和烈马的剧情。
jiy已经全没了睡意,冲上杯挂耳咖啡,打开笔记本电脑。
纵使喝了三年本地特产玛莎拉奶茶,他的心头好依然是咖啡。幸好本地虽然物资稀缺,咖啡是永远少不了的——这片土地两个世纪前就被英国人殖民,粮食作物统统砍倒改种咖啡豆。为了日不落帝国的享受,多少人丧命饥荒。
他想,他很久没想起那里了——他的家,他长大的地方,切尔西区,小布尔乔亚咖啡店,有机花店,土耳其移民开的烤肉馆子……
伦敦大学学院的校区分布在城市各处,他提着包赶地铁,化学课本重得好似板砖,在被小混混欺负时掏出来打架还真挺趁手。
那时奥运会正在紧锣密鼓的最后筹备阶段,小黄瓜盖好了几年已不像最初那样碍眼,欧洲难民潮汹涌,走在伦敦的大街上却只感觉生机盎然。
他没说再见,连张纸条也没留,行李箱都不带一只,拿上护照就去希思罗机场登机了。护照上他有名有姓,如今他就叫“jiy”。没有历史,没有明天,孤零零又快活的一个“jiy”。
那么,机长叫什么呢?他甚至没想起来问那个眉目英俊、胸膛宽阔的报告精叫什么名字。
jiy把塔尔机场中控室监控记录拍下那人伸手要接奶茶时手上的创可贴照片发给自己当医生的朋友,托对方查那创可贴的工厂在哪里。
第二日天难得地阴了下来。
他没有飞行任务,被副机长纪圆圆敲开门,死缠烂打拖到“蓝丝绒”。
她踩着高跟鞋,画了妆,跟网上那些漂亮的女生长得很像——说实话很多时候他分不清谁是谁。大家都漂亮,大家都一样。
纪圆圆拎了个可口可乐牌的腰包,往肩上一甩。
“这鬼地方又没事做,连网都上不了,去你妈的。”纪圆圆不知从哪儿给自己租了一台摩托车,给他也租了一台。
“这种事,你骂我妈干嘛?”
纪圆圆指指摩托车:“押了我的护照,你可别翻沟里。”
他不理她,跨上车就走。塔尔出城的土路扬起满天黄沙,他把围巾拉上来裹住嘴,忘记戴墨镜了,只得眯着眼勉强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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