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王府。韬馨园内,十多个娇美的女孩儿围坐在红衫木八仙桌旁,各个穿着妍丽的衣裙,面若桃色,桌案上摆着几碟j-i,ng致的瓜果点心,只是谁也没动,三三两两地品茗聊天。
安成郡主领着几个丫头进去,女孩们见了她,便恭恭敬敬道:“给郡主请安。”
安成郡主名叫顾雪怡,已是十六七岁,正是找婆家的年纪,偏与一般的闺阁女子不同,日日抛头露面,骑马s,he箭,时常在街头教训一些纨绔子弟,剽悍的名声盛传在外,京中尚未婚配的男儿各个惧她如猛虎,她却毫不在意,我行我素。
其实以她这门第,要找个寒门子弟也不难,她是晟王爷的亲闺女,谁敢说个不好,不过顾雪怡自己是个有主见的,不要别人指,就要自己找,以至于耽搁到如今。
晟王和王妃为了她的亲事,夜夜睡不好觉,别人家的女儿到这个年纪,即便没有婚配,也都订了亲的,偏他家这姑娘嫁不出去,可不是愁人么。
这不,前些日子把她送去太后那里教导了一些时日,人总算规矩一些了。
她这刚一进门,方才那些个聊天的声音便歇下去了。母老虎的名声男子都惧怕,女孩们能不怕?
顾雪怡走到上座坐下,懒懒地托着腮,道:“你们只管说你们的便是,本郡主喜欢听女孩们娇滴滴的嗓音,听着便心情好。”
话虽如此,谁也不敢开那个头,听闻这郡主最是娇蛮,她爹晟王爷是皇帝的亲弟弟,太后最宠爱的儿子,若是被她无故责打一顿,找谁说理去。
顾雪怡等了半天,见这群女孩都跟哑巴了似的,顿时觉得没趣,道:“也罢,本郡主去隔壁墨竹园逛逛,免得我在这里,打搅你们说话的兴致。”
她这话才说完,便有胆大的女孩问:“敢问郡主,这墨竹园可是男宾所在之地。”
“是又如何?”她抬眸问。
她身后的嬷嬷重重咳了一声,小声道:“郡主可还记得太后娘娘的教诲,正所谓男女七岁不同席,往日年岁小便也罢了,郡主如今是即将婚配的年纪,还是避嫌为好。”
她噗嗤一笑,道:“有何好避嫌的,京中但凡叫得出名字的公子哥儿,有哪个是本郡主没见过的,何况墨竹园里一半是本郡主的亲戚,太子堂弟抢走了本郡主的白鹿,这笔账还没算呢,我倒要问问,他把那求亲的白鹿,送给丞相家的宝贝疙瘩是何用意。”
说着她拍案而起,大步转出去。
留在韬馨园里的女孩们你望望我,我看看你,都是心痒难耐,要说这闺阁女子谁没有点八卦之心,郡主求亲的那只白鹿更是人尽皆知,不过没人敢提罢了,如今有好戏看,自然是按捺不住,亦步亦趋地跟过去。
墨竹园里,的确有一半是郡主的亲戚,宫里的几位皇子都到了,晟王爷虽然平日不理朝政,但是在太后和皇上跟前很有些分量,这个脸面还是要给的。
顾琛手执白子,略一思索,走了一招险棋。对面的莫怀轩微微蹙眉,片刻后却是笑道:“在下甘拜下风。”
一旁喝茶的顾悠“唔”了一声,鼓了鼓腮,道:“还没下完,怀轩哥哥就认输了。”
莫怀轩眸中闪过柔色,很快又垂下头,恭谨道:“五殿下,虽然棋局未走完,但胜负已定,太子殿下确实棋高一着。”
顾琛抬眸道:“并非孤棋高一着,而是你退缩了。此局虽然危险重重,却未必没有可能翻盘,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能反败为胜。”
顾悠跟听天书一般,晃晃脑袋,转身去拿柑橘吃。
莫怀轩瞥了一眼男孩的背影,淡道:“执着于胜负,往往会一败涂地,我只愿,一切安好。”
顾琛知他说的不是棋局,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顾悠正在剥桔子,汁水ji-an到手指,他便伸出舌头将指尖的汁水舔去,那桔子甚酸,男孩被酸得眯起杏眸,像只贪吃又迷糊的猫崽儿。
他勾唇道:“有孤在,自然一切安好。正所谓在其位谋其政,不该你管的,就不要c-h-a手,这样对所有人都好。”
“太子殿下话说得漂亮,敢问您自己可否做得到。听说殿下来王府之前,先去了一趟相府,总不会是去看望叶相,给叶相拜晚年吧。”
顾琛眯起黑眸,没有接话。
莫怀轩接着道:“在下不敢痴心妄想,不过是想对曾经亏欠的人好一些,仅此而已,还望殿下莫要阻碍。”
“仅仅是亏欠?”
莫怀轩蓦地攥紧拳头,道:“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干系,这世上终成眷属的有情人有几个,大多数人不过是求而不得,正如叶恒之,正如安成郡主,也正如殿下您,多莫某一个不多。”
顾琛被他生生气笑了,好一个求而不得,正戳在他的伤口上。
他道:“既然你看得如此透彻,就该知道,小五的劫,就是因为你待他太好。若你希望他一切安好,就更应该远离他才是。口中说着不敢痴心妄想,却管不住自己的心,莫怀轩,即便给你一万次机会,你也不过就像这盘棋,满盘皆输而已。”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他站起身往外间走去。
莫怀轩对着那盘棋,良久,忽然执起一枚黑子,竟是要破解顾琛的棋局。
顾悠捧着果盘走进来,不见自己皇兄有些失望,莫怀轩望着他微垂的眼睫,想起前世这傻子追在他身后,一声声地唤他“轩哥哥”,他一低头便能瞧见他眼底闪烁的流光,黑密的眼睫轻扇,乖巧得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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