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叶重晖意不在此,他想知道,男子之间的爱慕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曲终了,他问:“你常来?”
罗衍忙摆手,道:“不常不常,不过偶尔,这里雅致,待着舒心。”
那两名琴师便轻轻地笑了,原本抚着琴,倒有些儒雅书生之相,此时笑起来,则是体态fēng_liú,柔骨袅袅。
能在雅室伺候的,都是姿色上乘,说是清倌,也只是说着好听,偶尔遇到权势滔天,或是一掷千金的客人,哪有不陪的道理,不过罗衍还真没睡过他们,他心里有人,自然瞧谁都瞧不上。
一名琴师低笑道:“罗大人的确不常来,来了也待不久,无声楼的茶水也不过如此,喝惯了御赐的茶叶,哪里能瞧上我们这里的粗茶呢,不过罗大人另一句却是没有说错,我们无声楼虽简陋,但来这里的客人都能‘舒心’而归。”
另一个也道:“罗大人喜欢听曲,瞧这位公子,似乎不好此道,那么……诗词歌赋?我二人也略通一些,倒是可以陪公子赏玩品鉴。”
叶重晖略一沉吟,道:“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这些,来这里的男人,大多是为了什么。”
那二人面面相觑,虽然道貌岸然的男人见得多了,但眼前这位谪仙似的人物,一身的寒气,又是罗衍领来的,他们只当是来打发时间的,压根没往那处想。
罗衍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抬手把人赶出去,回头,话语里便有些委屈的意味,道:“恒之,你这是做什么,不是说只是好奇?”
叶重晖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扇梨花木窗,正对着一轮皎洁明月。
“行淼,男人和男人,也可以相携白首么。”
罗衍怔住,痴痴望着他的身影,被风吹起一袭月白锦衫,长身玉立,支吾地道:“可以的吧,若是真心喜欢,未尝不可。”
叶重晖垂眸,良久,道:“也罢,今日就到这里吧。”
他抬脚往外走,刚下楼梯便撞了一个人,那人浑身熏人的酒气,还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膻味。
那酒鬼抬起眼,眯着眼看他,忽然便呆住了,从地上爬起来,扯住叶重晖的衣袖,道:“美人儿,你叫什么名字,怎么爷从未见过你……”说着舌头打结,道:“买,买你要多少银子?”
叶重晖皱眉,正好罗衍也出来了,见到此情此景,大喝一声:“还不快收回你的脏手!”
说着上前想扯开那人,那酒鬼虽然醉醺醺的,但力气极大,罗衍扯了半天竟是分毫未动,叶重晖瞥了眼罗衍急得涨红的脸,忍不住勾唇一笑,抬手捏住那人手腕,轻轻松松就将人拽开了。
那酒鬼不甘心,欲上前抱住叶重晖的腰,叶重晖心生厌烦,抬起脚,直接将人踹在一旁,半天都没起得来。
想英雄救美的罗衍被生生震在当场,在他眼里,叶重晖是凛然高洁,雪竹琳琅,这样的外表,就会给人一种文弱的感觉,原来……他只是看着文弱。
叶重晖理了理衣袖,回首一瞥,然后怔住,他面前的那扇门没有关紧,里面传出重重的喘息,从细缝往里看,容色艳媚的少年,被一个男人压在桌子上行不矩之事,真真是活色生香,r_ou_欲横流。
他只停顿了两息,骤然转身。
罗衍不明所以,叶重晖已经率先离去,那身影,虽还是挺直修长,却略显仓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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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叶重锦与窦先生约好,去草庐听他说学问。
窦先生年纪并不算大,在这个年纪,有他这样渊博的学识,是极难得的。就连叶岩柏也说,在有些方面,他不如窦先生。
那株蓝盏花,他早已不再养,像他这样的儒士,觉得诛杀其他花草的植株太可怖,打从心底就不太喜欢,叶重锦便把母亲院子里的一株兰草送给了他,算作弥补。
窦先生高兴极了,与他聊了许久,才想起来,问:“恒之怎么没有与你一道来。”
叶重锦也郁闷,道:“我也有好几日不曾见到哥哥,好似在躲着我一般。”
窦先生安慰他,“有你这样讨人喜欢的弟弟,他怎么会躲,必是因为公务繁忙。他如今是翰林院编修,再过个几年,刘老退下去,他便是翰林院大学士,公事上少不得多费心一些。”
叶重锦嘴角一抽,刘老?刘老的《笑春图》还在他屋里挂着呢,前世他离世的时候,这老头已经有个外号,叫“刘百岁”,他哥哥在他手底下,能升官才怪。
他只笑道:“我也只是胡乱说说,我哥哥最疼我,过几日闲下来,我们再来探望先生您。”
与窦先生告别后,他径自去了姚府,叶若瑶不日便要临盆,姚珍每日守在床前,珍味楼都关门好几日了,他需要解解馋。
姚府的下人都认得他,知道是贵客,没有禀告就给迎了进去。
快五月的天,已经有些热,长廊上的风清爽得很,他便倚着栏杆,朝远处看了一眼,而后,怔愣住。
他看到,姚珍,以及无论如何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顾琛。
那二人立在凉亭下,不知在说些什么,姚珍神色拘谨,透露着小心翼翼。而那个前几日还在他面前装可怜的男人,神色冷漠,忽然,他转过头看向这边,勾唇一笑。
叶重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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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将外衫铺石凳上,道:“阿离,坐。”
“谁是你的阿离。”叶重锦眉心微蹙,却还是坐下了。
顾琛半蹲在他腿边,抬眸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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