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的客厅很大,进门后,江慎之向管家阿姨吩咐了几句午餐的事,然后便穿过客厅直接上楼。
江弥像个客人似的,跟在江慎之身后,左看看右看看,突然听江慎之说:“不是有很多开心的事么?”
“是吗,比如呢?”江弥看见了自己的房间,注意力飘走了,应得漫不经心。
“比如这里。”江慎之忽然站定,他挡在江弥身前,挡住了江弥正在看的房门,“我们第一次分手,和好的时候,你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还记得么?”
“……”
江弥没吭声。
江慎之道:“你说,‘家里发生了很多变故,我们经历了很多痛苦的事,但不论如何,我喜欢你的心依然没变’。”
说这番话的时候,江慎之表情漠然地看着江弥:“那时你不开心吗?我以为你应该很高兴,用一句不知道从哪里抄来的甜言蜜语就把我哄得死心塌地,忘了当初是怎么被你抛弃的,像个傻子一样立刻答应和你和好。”
“……”江慎之的嘲讽如此明显,江弥噎了一下,虽然时过境迁,为这件事争辩没有意义,但他依然忍不住反驳,“你在胡说什么啊?做人不能这么颠倒黑白吧。”
“我哪句颠倒黑白了?”
江慎之忽然逼近上来,一副要打架的样子,江弥连连后退,猛地靠到墙上,不忿道:“你哪里像傻子了?我才像傻子吧,被你控制在股掌之间,不管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都一味容忍,结果把自己搞成了一个失败者,成了整个s市的笑柄——你怎么好意思对我说这些?”
江弥不小心后脑撞到墙壁,撞得头疼,他可能是易受伤体质,总要磕磕碰碰。
他心想,要论翻旧账,他未必会输给江慎之,但比出输赢干什么?争出一个谁更对不起谁的结果,然后呢?
江慎之却忽然笑了一下。
他这个人不爱笑,笑起来很好看,但情绪不对,唇边总有几分冷嘲的味道。
他把江弥按在墙上,这个动作和白天在学校时不一样,更具侵略性,手掌紧扣住江弥的肩膀,依然很近,但一点亲近感都没有。
“一味容忍?”江慎之低下头,冷硬的下颌线条擦过江弥的侧脸,“后来呢,你容忍我,容忍到美国去了?在美国容忍我一辈子,是这个意思么?”
江弥一哽,隐隐从这番过于情绪化的质问里嗅到了别的味道:“你舍不得吗?我走的时候你可没舍不得,是你叫我滚的。”
“……”
江慎之沉默了,这次沉默的时间比较久,江弥以为他无话可说了,他终于开口道:“对,是我叫你滚的,所以你第二次抛弃我,依然是我的错,都怪我。”
江慎之手掌一松,转身就走。
他那么高大,身份尊贵,威风无限,可眼前快步离开的背影却让江弥看出了几分孤苦伶仃的味道。
江弥在身后叫他:“江慎之!”
江慎之停下了,但没回头。
江弥轻声问:“你生气了吗?”
没有回答。
江弥又说:“你生什么气?是你先嘲讽我的,不许我还口吗?你怎么这么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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