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沂现在已经很了解她这个便宜外甥了。
有求于她的时候,就会乖乖的叫姨母,想要看她笑话,或者不爽的时候,就会用各种欠揍的语气叫她将军。
她要也是个现代人,肯定会借此明白什么叫小甜甜,什么叫牛夫人。
可惜她不知道这个。
所以纵使心里不爽,也没法精准描述,这让她心底的不爽立刻再上层楼。
“兮伯的事说来话长,天晚了,明日还要赶路,有时间再说吧!”
见她挑眉起身,毫不犹豫的拒绝,白景源知她性格桀骜,不可能一直毫无底线的妥协讨好,不由会心一笑,当即让众人散了。
众人礼罢,各自回房休息,自有公孙去疾乖觉的追上来满足他的求知欲,把与兮伯有关的事,说了个明明白白。
翌日大雨,院中杏花饱受摧残落了一地,山路泥泞不便远行,反正朝见纪帝不着急,他也不想这么快回楚国去,白景源干脆决定留在槐下等天晴。
也不知隔壁采风的兮伯累不累,反正白景源昨夜听了半晚上各国民歌,今儿一大早又被嘹亮的歌声吵醒,是很累的。
“公子,让荆山国的人去打个招呼吧?这雨看起来怕是要下好几天,天天这么扰人清梦,休息不好怎生是好?”
涉及外交,鹿儿不敢擅作主张,见公子眼窝发青,哈欠打个不停,他不敢针对兮伯,就逮着荆山国的人埋怨。
楚国的春雨总是淅淅沥沥,似牛毛,似花针,槐下的春雨却似冬日那般,不来则罢,一来就是好几天,还来势汹汹,刚过去一晚,山脚下的清溪就宽了十倍有余。
行馆位于槐下最高处,沿着回廊来到行馆门口,就见那如同台阶般绵延向下的屋顶尽头,来时的石板桥已经没入水中,湍急的水流带着昏黄的泥沙滚滚前行,水面飘着的树枝拍打着成团的泡沫,眨眼就没入水中。
“城外的人不知情况如何。”
白景源扶着行馆粗壮的门柱,看着奴隶们聚集的地方,忧心忡忡。
“公子勿忧,此地不似野外,城外有山洞可避雨。”
那些奴隶都过惯了苦日子,看到下雨,自己就会想法子,若是什么都要主子替他们考虑好,还不如死了痛快,省得拖累主人。
鹿儿知道他对这些低贱的奴仆总是很好,心里这么想,怕他不喜,自是不敢说出来。
白景源拧紧眉头,看他一眼便能猜到他的想法。
知道这是这个时代贵人们的主流思想,鹿儿虽是家生子,算是地位最高的仆人,但他从小就与公子白一起长大,思想在门口看着这边,直到他们散去,才对着身边魁梧的从人道:
“此子便是传说中那位公子白?”
从人应是,正要说说公子白的事,就见自家老爷两眼紧盯着那慢慢消失在雨帘里、绘着水墨画的油纸伞。
果不其然,等那举着伞的人全都看不见了,从人就听自家老爷吩咐:
“备礼,等下我要亲自拜见这位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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