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窖挖得很深。
凤凰和梅朵每往下走一段,就觉得身上的寒气加重一分。这当然是心理作用,她们身上看似单薄的战衣,即便在零下二十度也能帮她们抵御寒气入侵。她们用了五分钟才下到底。
酒窖非常大,入眼是一个五百平的大厅,四周还有过道通向小储酒室。每条过道都连接着五六个储酒室,酒室有大有小,小则六七十平,大则百来个平米。粗略估算,这间酒窖足有两千平米。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别墅的占地范围,显然,这家别墅的原主人在挖掘酒窖时,必定侵占了邻居家的地下空间。
酒窖的墙壁、天花板、地板都是用非常特殊的材料打印的,质地坚硬,且能隔热。春风用高频震荡刀试过,仅仅在上面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作为一名优秀的特工,春风立刻意识到这种材料的价值,无论如何,都要弄一小块材料样本回书院研究。
酒窖内清冷干爽,三人相信,这样的环境下窖藏的酒,必定至甘、至醇、至浓、至绵,滋味无与伦比。这里的窖藏很丰富。红酒、白酒、黄酒、药酒,应有尽有。仅大厅内的藏酒,就已经让几人眼花缭乱了。
他们也注意到,有一部分酒架上只摆放寥寥几瓶。猜测可能是主人在离开时,带走了部分酒。现在已是灾后二十一年,主人为什么还在这里留存了这么多酒,这就不大好猜测了。或许原主人在搬迁途中已经死去,在末世什么事都可能都会发生。
“要让物资科过来把酒搬回书院。”春风说。
梅朵说:“不急,咱们先痛痛快快喝上几天,都离开的时候再喊他们。”
凤凰说:“你喝酒纯属浪费。”
梅朵是个喝酒如同喝水的家伙,酒精永远不可能麻醉她的神经,喝酒唯一的作用,就是能让她多跑几趟厕所。
春风说:“凤凰小姐也是海量。”
凤凰辩解道:“我和梅朵不一样,我可以不用异能解酒,想醉还是能醉的。”
梅朵立刻提议:“为姐姐的火凤凰异能,我们必须庆祝一下,姐姐喝酒不准用异能,我只找最便宜的酒喝。”
春风平日不太饮酒,但酒量还算不错,至少比他师父强一筹。他自忖,在况下,还是有得一拼,就答应了。春风从不透光的黑匣子里选了几瓶酒,有红有白。这种缓慢陈年的老酒,必定是上佳的佳酿。梅朵像阵风一样,从一个酒室跑到另一个酒室,寻找所谓最便宜的酒。
凤凰喊道:“梅朵,好了没有?”
梅朵说:“你们先上去,我再找找。”
春风把剩下的小半只羊全烤了,凤凰下厨做了一锅羊杂汤,梅朵找到了她以为的最便宜的酒,一大坛子埋在地下的女儿红,小姑娘把它挖出来可费了不少的劲。
晚餐时分,大家都很开心。每个人都找到了庆祝的理由,凤凰有了新技能;梅朵说再过半个月她就满十八,成年了;春风说他烤肉的手艺进步了。八哥轮胎今天可以不限量地吃哥神;就连最笨的嘘嘘,也特别高兴。今天她喝了好多凤凰的血,似乎又灵动些,主动帮主人和两位小姐斟酒,成了一名酒侍。
春风和凤凰酒下得慢,一个酒量有限,一个不能用异能解酒,都克制着。梅朵尽显草原女儿的豪迈,大碗大碗喝着女儿红。凤凰和梅朵是第二次出门历练,春风是走南闯北的人,两女孩要求春风讲故事助兴。
春风随师父,能说会道,何况他的故事里确实有许多精彩的情节。他从肥城刺杀土皇帝讲起,讲到去年只身进入鬼窟股东势力莲都定居点搜集情报,讲到和师父一起深入缅地探查鬼窟的老巢。高潮迭起,异彩纷呈。两女孩时不时鼓掌叫好。
凤凰感慨道:“男儿当如是。”
“你故事的精彩程度都快赶上我大哥的了。”梅朵说,随后她又不无遗憾地指出,“春风哥哥要是不那么fēng_liú,书院里喜欢你的姑娘z只怕多得数不过来。”
梅朵说的是句实话,春风长相出彩、能力出众、有侠隐大人这个师父做靠山、情商高会来事,在书院确实有不少女粉丝。但春风公子fēng_liú成性也是众所周知的,比如王蓓蓓、比如陈安妮,据说嘘嘘在变鬼侍之前也曾经和春风有一腿。书院的女群众都相信,春风还应该有许多她们叫不上名字的女人。
春风端起酒杯饮上一口,咂巴咂巴嘴,叹道:“人不fēng_liú枉少年。”
两女孩发出嘘声,害的嘘嘘以为她们又要斟酒,跑过去一看两人的酒杯酒碗都是满的,一时不知所措。
春风继续添油加醋地讲他的故事。让春风不美的是他的故事总是被梅朵打断,这姑娘隔个十多二十分钟就要做个暂停手势:
“春风哥哥,停,我去上个厕所。”
回来后又说:“春风哥哥,你可以开始了。”
总被按下暂停键的春风,总要花点时间去想自己刚才讲到哪里了,好在专心的凤凰总能提醒他续断点。
一顿酒喝了三小时,二十斤装的女儿红已经全落到梅朵的肚里。酒没醉人,但生物钟提醒她该睡觉了,姑娘开始犯困,提议结束酒局。喝得慢的两人还没尽兴,梅朵只好自己去睡了。
有人把喝酒比作女人的成长史,以此划分了四个阶段,少女阶段,严防死守;少妇阶段,半推半就;壮年阶段,来者不拒;寡妇阶段,你不找我我找你。这会儿,春风和凤凰就处于壮年阶段。一人端杯,另一个必定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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