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桓昔半垂着眼,心境渐渐沉入小提琴悠扬的旋律中,也唯有这个时候,他才能真正地忘掉所有的一切,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小提琴发出的美妙音律,没有激情的昂扬,亦没有悲天的怜悯,有的只是沉静与平和。
莫绍蘅单手怀胸,另一手端着茶杯,透过落地玻璃窗,俯首望着庭院中聚精会神的覃桓昔。眼前的画面令人心旷神怡,漂亮的少年用灵魂演奏着最美的旋律,小小的孩童白嫩的双手托着稚嫩的脸庞,专心致志地听着少年演奏,明亮的眸子透着孩子独有的天真无邪。
“突然觉得让覃桓昔当小源的家庭老师,还真是值了,这样的琴声听着真叫人舒服啊。”齐丰宇走到莫绍蘅身边,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要是每天都能听到如此优美的琴声,还能洗去一身的疲惫。
“呵……”贺璟逸轻哼一声,“肤浅!”
齐丰宇难得没有怼回去,只是翻了个白眼,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也懒得和这个整天不怼他就浑身长刺的死人脸计较。何况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覃桓昔在场,让他莫名觉得往日的言行举止有些不忍直视。
大概这就是覃桓昔与众不同的气场吧,人家毕竟是国际上都拥有超高知名度的天才小提琴演奏家。尽管经过最近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觉得这人与外界和记忆里的天才小提琴家出入很大,几乎颠覆了他对这个人所有的认知,但是覃桓昔终究有着别人望尘莫及的一面。
齐丰宇拿起桌上的文件袋递给莫绍蘅道:“袭击苏漾和关翼的人查到了,那个水哥嘴巴还挺硬,吃了覃少爷一子弹,除了最初吼了一嗓子,之后无论我们怎么询问,他始终没吭声。”
齐丰宇当时接到莫绍蘅传回的消息,赶到的时机掐得特别准,正巧看到覃桓昔堪比神枪手的一击。本来已是千钧一发的时刻,覃桓昔出手之快,竟超过了莫绍蘅,一枪便打中了水哥掏枪的手,子弹直接贯穿那人的手臂。
齐丰宇至今想起覃桓昔那张冷漠的脸庞,仍然感到毛骨悚然,明明应该是不问世事的音乐世家小少爷,那双修长的手更适合拉出最美妙的旋律,枪这种冰冷的武器与那双艺术家特有的手,方枘圆凿。
齐丰宇以为当时只是情势所逼,就算是不问世事的贵公子,当性命遭遇威胁时,也会懂得反抗。结果竟是他小看了这位总是以优雅贵气示人的小少爷,面对那样血腥的场面,还能冷酷无情地将那人流淌着鲜血的手臂踩在脚底下,恐怕他们这群世家子弟,没有人真正认识过这位天才少年吧。
齐丰宇忽然觉得后背有些阴冷,如果这才是覃桓昔真正的性格,那才是真的可怕,这人可是欺骗了所有认识他的人,这些被欺骗的人中还包括素来精明,把整个覃家都掌控在自己手里的覃老爷子。
莫绍蘅接过袋子,抽出调查报告大致翻了一遍。
齐丰宇侧头瞄了一眼调查报告,耸耸肩道:“苏闻天底下的人抢了他的地盘,伤了他好几个兄弟,还引来了警察。对方只是小帮派,货和地盘丢了不说,十几个兄弟都被抓进去了,损失惨重,苏闻天那边虽然也被抓了几个,不过对他而言无关痛痒。”
齐丰宇说着耸了耸肩,本就是见不得人的货物,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想逃也逃不掉。说来也是这个叫水哥的倒霉,原本想偷偷摸摸地把货物弄过来,偏巧遇到了苏闻天的人,也不知道两方怎么一番交涉,竟然动起手来了。
莫绍蘅将文件丢回桌子上,皱眉道:“付则成也掺了一脚?”
齐丰宇轻笑一声:“人都说狗急了也会跳墙,本来水哥和苏闻天也没什么瓜葛,说白了一个小帮派,苏闻天还不看在眼里,但莫名被他的人害得这么惨,水哥就筹划了这场绑架。至于付则成也不过是想给苏闻天添堵罢了,给水哥送了点人过去,其实付则成心里很清楚,就水哥和这点人,根本动不了苏闻天,纯粹就是闲得蛋疼,不过……”
齐丰宇说着脸色有些凝重:“水哥因为苏闻天积了很深的怨气,本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主要这次的目标也不是我们,再加上……覃少爷出手了,我们也不能扣留这些人太久,若是弄出了人命,覃少爷就很难从这件事里摘出去了。而且水哥还有一些人在外面,如今已经知道他人在我们手里,如果只是我们的人出手,倒也无所谓,若真把事情闹大了,对覃少爷恐怕有些影响。”
齐丰宇其实考虑的是覃桓昔的处境,这件事让他对覃桓昔重新有了认识,如今看来莫绍蘅对覃桓昔的态度也非同一般。既然覃桓昔不想让人知道他不为人知的一面,定然还想继续扮演覃家天才小提琴演奏家的身份,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选择尊重覃桓昔,目前还不能让覃家知道覃桓昔的这一面。
“你把人放回去了?”莫绍蘅皱眉问道。
齐丰宇有些头疼:“我们总不能把人一直扣留着吧?以什么理由?而且那些打手可都是付则成的人,那个蛇精病最喜欢不按套路走,要是被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突然来了兴致,大张旗鼓地找我们要人,岂不是越闹越大了?他们的目标也不是我们,再加上又不能交给警察,一旦警察介入,覃少爷开枪的事也会被警察知道。放他们走,他们也不敢报警,毕竟水哥自己好不容易从警察的手里逃过一劫。”
“那你担心什么?覃桓昔废了他一条胳膊,你担心他找覃桓昔报复?”贺璟逸突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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