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曜嘴角笑意晕开,眉眼厉中带柔,他目光状似不经意地往万春楼处一飘,道:“阿昭长大了,干什么都要瞒着哥了。”
寒昭撇了撇嘴,道:“该瞒的时候还是瞒着,免得惹了你生气,那可不好哄。”
厉曜懒洋洋道:“哟,那好不好哄可不一定呢,也要看阿昭做了什么事。”
“比如?”
“比如和什么不三不四的蠢人混在一起,那我可不乐意。”
寒昭歪着脑袋想了想,一本正经地问他:“你觉得什么叫不三不四?又觉得什么叫蠢?”
厉曜也想了想,慈爱地摸了摸他的脑门道:“我想着,约莫像我们阿昭这样的已算蠢了,不然怎么总这么巧和不三不四的人认识了?是吧。”
寒昭:“……厉曜,你别总骂我。”
厉曜笑了一下。
寒昭瞪他一眼,就感觉身后少年扯了扯他衣角,在他手心写上“时间要到了”的字。寒昭手微微一动,再看向厉曜时就说:“反正你今天不许拦我,大不了下次陪你喝酒就是了!”
寒昭酒量一般般,厉曜每次都乐得灌醉他然后带他出去逛,更乐得让所有人见识自己首徒难得一见的蠢样。寒昭拿他没办法,怎么说也是“师父”,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在心里默默念叨。
“牺牲还蛮大。”厉曜笑着。
寒昭再狠狠瞪他一眼,就跟着少年接着往前走——准确而言是跑,生怕身后那个老妖怪追上来似的。
少年和他走远了,往后匆匆扫了一眼见没有那雪青的身影,赶忙拍着胸口长舒一口气:“师叔好吓人!”
寒昭瞥他一眼:“他吓人?你怕是个瞎了眼的。”
少年苦哈哈道:“也就师兄你跟着他久了没察觉,我们这些都觉得他可怕啊!你别看他老这么和和气气地笑着,总觉得他立马就能拿刀怼上来!”
“你这太夸张了,哪有这么吓人?”寒昭反而被他逗笑了,“他脾气好着呢!我就没见他发过火。就是性子皮,老喜欢戏弄人。”
少年道:“真的,你别不信,我回回见他都怵得慌啊!上次大比我坐在师叔后边,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嫌我吵,我就屁都不敢放一个了……”
寒昭忍不住大笑。
少年嘟哝:“真的……”
两人接着走了没多久,就看见了万春楼的漂亮灯笼。
这个万春楼是烟柳处,但里面的姑娘多的是卖艺不卖身的,貌美不说,诗书礼仪也样样精通,还兼具点能打的实力。段鸿雪本就fēng_liú不羁心思随意,说是今日有新花魁登场,非把生辰宴定在这儿。
这家伙真不是个会为旁人考虑的主儿。
寒昭是第一次踏足这地方,好奇心还没发作就被老鸨热情地接了进来。那红艳艳的帕子一甩清凌凌的笑声一勾,寒昭顿时满面通红地赧然不知所措,走路都险些同手同脚。
在他旁边满脸好奇四处打量着的少年见他这样,忍不住噗嗤一笑,调侃道:“师兄这样可不行啊。”
寒昭又慌又羞,急得耳朵都红了一片,听见少年这话,脸还红着,却立马不动声色地挺了挺腰杆,反驳道:“我看你才不行!”
少年看热闹不嫌事大,笑得嗬哧嗬哧地毫无形象。
老鸨是个半老徐娘,笑意盈盈道:“想必二位公子是来见我们的花魁清姑娘的吧?”
少年回道:“是呀!不知道是不是和传闻里一样漂亮。”
他咂了咂嘴。
就连寒昭也听说了不少关于那位“清姑娘”的事。据说是落魄的大家闺秀,美貌千年难一逢,周身无一处不精致好看的。
老鸨笑:“那当然啦,有位公子夸我们清姑娘美得星辰失色嘞。”
寒昭想象力有限,想不怎么出来。
怎么算是美得让星辰失色呢?应该就是比星星亮罢……想来这位姑娘应该是肤若凝脂能映光的,不然怎么也不会这么亮堂。
少年和老鸨兴致勃勃地问了好一通美貌的花魁,这才恋恋不舍地被寒昭拉着走去了包厢。
万春楼的包厢设计的很是雅致,私密性很足,不少达官贵人喜欢在这里玩耍。
寒昭和少年一进去,就看见一道立着的屏风,花鸟虫鱼活灵活现地映在上面,色彩交融,绚丽而自然,可谓是巧夺天工。
少年夸赞:“栩栩如生,漂亮!”
寒昭眼睛也亮了,觉得美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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