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狮:“姓甚名谁?”
寒昭道:“知非。”
“往下去三里,即可找到他。”
寒昭看了它一眼,又看了看下边黑黢黢的道路,最后还是选择往下游去。反正大不了也就再破一个幻境而已,虽然让人烦躁,却也算不得什么。
他按照石狮的话往下游去,果真在差不多三里的地方找到了昏迷不醒的知非。寒昭借着光看见他惨败的脸颊,眼皮一跳,立马也顾不得什么幻境不幻境了,连忙把知非半抱起往上游去。对方身上温度刺骨,胸口呼吸也及其微弱,让寒昭不由自主就紧张了起来,连忙加快了速度。
这一次没有受到任何阻力,成功出海。许久不见地面上阳光,寒昭居然觉得有些刺眼,他匆匆扫过海底栈道往来的人群,往寒山寺的方向跑去。
然而这一路给他的感觉很是古怪,原本少说碰的上一两个扫地僧,今日竟连人影也没有。寒山寺上的积雪像是积了许久没人打扫的样子,屋顶门前累了厚厚一层,寒昭抱紧知非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进去,心中的不详感也愈发强烈。等走到了僧门前,门轻轻一撞就开了。
往日的寒山寺僧人,从不会这样不谨慎。
寒昭也心急了,急忙冲进去找平心,然而他来寒山寺的次数也不多,加之寒山寺地貌处处相似,平心的禅房也换过了一次,就更不好找。这走来一路荒凉,不少地方有战斗的痕迹,连禅房都塌了一篇,破败地像个荒庙,看着竟不像是那个宁静安详的寒山寺。寒昭抱着昏睡不醒处境危险的知非四处走着,竟然连一个人都没看见。
寒昭最后随便找了个房间把知非放了下来,帮他烘干了衣服头发,又拿出自己乾坤袋里能缓解伤势的丹药喂他服下,燃起了屋里的火炭。眼瞧着知非的脸上慢慢不再死人般的惨白,寒昭才略为松了口气。听着火炭上火苗呼呼的燃烧声,禅房内的寂静变得温暖而让人放松。寒昭轻舒一口气,侧过头,透过窗外看了眼不远处坍塌的禅房,仅余下几个木头渣子杵在地上,霜雪在上面附了厚厚的一层。
有知非庇佑的寒山寺竟然有朝一日能破损成这样。哪怕是同在浔岛的另外三宗联手,也不至于这样不顾知非的面子。
他望着那处出神,正想着究竟是谁做了这事的时候,忽然瞧见雪光之下的一抹红光。寒昭回头看了一眼呼吸渐渐平稳的知非,推门走出去,几步就到了他之前看的那处,四面望了望,寒昭蹲下身从雪中撬出半枚红玉。
刚一拿起,就见玉上就浮现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到阴山来。
寒昭不解其意地皱了皱眉,垂眸想了想却没有琢磨太久,他把玉收到了怀中,转身回了知非的禅房里。禅房带着一股很自然的木香和檀香混合的味道,知非平躺在硬邦邦的床上,看神色完全没有要醒的意思——想想也是,如果现在他不是待在幻境里的话,那知非可是真的在重伤之后又在冰冷的佛海里泡了很久,先不说伤势如何,对他的身体肯定是不好。
可惜寒昭出门带的伤药都不是什么好药,对知非伤势起的治愈作用也不大。
——不过说起佛海,寒昭想起那座石狮说的话,幻境里的一切其实都来源于他自己。
寒昭初想道觉得合理:他在佛海中第一眼看见宴白流时心生怀疑,于是对方就表现出了让他怀疑的样子;后来问起宴白流会不会游泳的问题时,也正是因为他想要这个人是真的,所以对方才给出了让他自己满意的回应。
然而一旦深思,就容易发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寒昭几乎立刻就想到了那两个神仙相斗的壁画。他以为那是真的,毕竟是从未见过听闻过东西,也正是正在刻意追寻的真相,但若是如石狮所言,一切就只是他的臆想?
还有那个蛇窟,蛇窟里面的又一重幻境,明明是他自己不想面对的回忆,却偏偏呈现在他的面前——连这也是他自己的想法吗?
寒昭许久没有一下子想过这么多东西了。所有他愿意接受和不愿意接受的东西、他的过去和现在,还有毫无思路的将来,全部都杂糅在了一起。
阴山是肯定要去的,这不仅是他最初的目标,也是现在似乎和寒山寺有了紧密关系的地方。
只是什么时候动身,也是个问题——再加上宴白流失踪了,还有寒山寺的事情,他都需要和青玄宗报个信。这么一想,事情倒是很多。寒昭回头看了一眼依旧昏迷着的知非,决定还是先送医把知非安定好以后,再作他论。
正当他把知非抱起来打算往浔岛西方的医馆走去的时候,不远处忽然鬼鬼祟祟地跑过来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寒昭下意识警惕起来,一只手死死护着知非,另一只手飞速抽出雪刃,笔直站立着。
寒昭耐心地等着那人靠近,正准备一击毙命的时候,那个光头忽然叫道:“不不不,大师兄别砍!!我是智心!”
寒昭剑刃猛地顿住。
自称智心的和尚一副喜极而泣的神态,“太好了,大师还活着!大师兄你许久没回来,我们都担心坏了……寒山寺遭劫以后,我们幸存的师兄弟都躲在地下,靠着平日的存粮好歹度过一劫!今日听见上面有动静,我就来探一探——没想到是大师兄你回来了!”
寒昭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环顾荒芜的四周,轻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智心鼻子一酸:“我们下去说吧。先让平心师兄看看大师,我觉得师兄他看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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