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整夜没睡,前助理困得上下眼皮打架,乐维却毫无困倦,小心翼翼捧着蛋糕傻笑的样子,叫前助理隐约猜到了什么。
“你是不是恋爱了?”
乐维笑而不答,可是除了爱情,又有什么东西能叫他大半夜不睡,顶着寒夜出门,只为几个蛋糕?
助理又是无奈又替他开心,一巴掌拍在他肩膀。
“有空喊你女朋友一起出来喝酒。”前助理说,“还有,答应做我蛋糕店代言人的事别忘了。”
乐维到家时,夏楚还睡着。乐维偷偷把门敞开一条缝,夏楚整个人陷在柔软被褥里,睡得特别香甜。他把蛋糕放在客厅茶几上就去补眠,一觉睡到下午一点,醒来时,夏楚已经去工作了,茶几上的蛋糕被他带走,他留了张纸条在桌上。
“谢谢。”
乐维想,发现蛋糕那一刻,夏楚应该特别开心吧?
当然,也不是所有时候都如此和谐,争吵还是有一点。夏楚不会照顾自己,出院那天的窗明几净全靠钟点工打扫得好,他有本事三天就全部弄乱。比起来,乐维才是略有洁癖的那个。而且他烟不离手,家里每个抽屉几乎都放着烟,烟瘾来了,拉开抽屉就找得到。为这件事,乐维说了他好几回,他屡教不改,气得乐维把按了两人手印的孕期守则贴在墙上,夏楚才稍稍收敛。
稍稍收敛的意思是,夏楚不再光明正大当着他的面抽烟,他躲起来,悄悄抽。
乐维就跟他吵架,从抽烟吵到熬夜,吵完了还要去给夏楚做夜宵,因为吵架很耗费能量,夏楚说他饿。以前他幻想过夏楚给自己做一桌好菜,如今才发现,他想多了,夏楚根本不会做饭。
为照顾夏楚,北京以外的工作乐维能推就推,实在推不掉,宁可累一点也要当天往返,最多两天。夏楚要请保姆,乐维不肯。一来,夏楚毕竟是男人,以后肚子越来越大,怎么跟保姆解释呢?二来,夏楚又任性又挑食嘴上还不饶人,保姆多半是治不住他的。
其实乐维也有点纳闷,为什么夏楚肯听自己的话?
夏楚十八岁丧父,十几年来习惯一个人生活,家里突然多了个人,肯定觉得麻烦。乐维刚搬过来的磨合期,夏楚每天皱眉头,可不管眉毛拧成什么样,他都不发火,哪怕后来乐维不许他抽烟,他也只是横乐维一眼,默默把烟熄掉,过会儿乐维不注意,再点一根就是。乐维一开始以为,夏楚只是顾忌自己曾在孕妇守则上按了手印盖了章,可是后来他发现,夏楚不发脾气,说不定只是因为他不想发脾气。
毕竟他是夏楚啊,他想干吗,区区白纸黑字拦得住?
乐维觉得,说白了,因为自己帮了夏楚,所以他觉得欠了乐维的。
其实乐维的想法很简单,当初只是心疼夏楚孤军奋战,才想尽办法帮夏楚查出内奸,谁想到这一帮忙,竟为自己争取到人权。
从今往后,他在夏楚面前算是扬眉吐气了。
前不久,调查组公布了调查结果,还了新城传媒和宋山文娱清白。媒体也一改口风,纷纷发布新闻澄清。微博论坛的舆论风向非常正能量,对于两家公司的质疑与谩骂一夜之间销声匿迹。这么明显的操作,夏楚表示与自己无关,那就必然是有人害怕牵连出什么,主动履行承诺。无论如何,如今风波平息,剧组继续开工,继续申请柏林参展,一切逐渐恢复正常。
乐维很满意这样的生活。
他甚至觉得有些过于幸福了。
有时看着夏楚安静坐在饭桌对面吃东西,想到他肚子里怀着自己的孩子,再过几个月,那可爱的小东西一落地,自己就要做父亲,乐维只觉得万分满足,几乎快要忘记夏楚根本不喜欢自己。
他默默发誓,要多赚钱,赚好多好多钱,把最好的都买下来,全部送给夏楚和宝宝。
乐维今天收工早,上楼前先去楼下柜子里取了个快递。停车位上停着夏楚那辆奔驰g500,他比乐维回来得早,这会儿已经到家了。
夏楚很守承诺,如今做三休四,公司很少去。乐维一开始觉得满意,后来发现他只是换个地点办公,工作量只多不少。乐维劝过几回,劝不动,只好由着他去,但求他不要过度劳累就好。
乐维开门时,夏楚正满屋子找东西。每个柜子的抽屉都被他拉开过一遍,东西翻得到处都是。他的额发微乱,表情也有点烦躁,显然是找什么找了许久,越找越不耐烦。
“你找什么呢?”乐维把快递箱放在一旁问。
夏楚头也没抬:“找烟。”
“你别找了。”乐维说,“我都扔了。”
夏楚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他:“扔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扔了的意思呗。”乐维说,“你总是不戒烟,我只好都扔掉。”
“衣柜里藏着的你扔了?”夏楚眯起眼睛。
“嗯。”
“卫生间抽屉里的也扔了?”语气逐渐危险。
“是啊。”
“你去楼上了?”夏楚的声调陡然拔高。
楼上是夏楚的禁区,第一天就明明白白说过,坚决不许乐维上去,乐维当然不会明知故犯:“我没去楼上,不过——你在楼上藏了烟?”
藏是肯定藏了,只是夏楚方才仔细找过,已经一根不剩。
夏楚神色不豫,乐维猜测他想骂人,但他只是咬了咬牙,接着几步走到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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