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不息怔怔地看着他,心中千言万语最后都成了一句负气的话,“你成亲了。”
赵之烽神色微闪,他下意识地避开了赵不息探究的目光,他急切道:“你听我解释。”
赵不息撒开他的手,他的视线掠过众人,心里突然一惊。
他们兄弟之间为何要因这件事而争吵,赵之烽娶亲为何要来与他解释?在世人眼中这该是最正常不过的了,旁人的怪异眼神让他惊诧后怕,他往后退了数步,后腰撞在木椅上,疼得厉害。可那疼痛让他清醒过来,他突然明白,他和赵之烽之间,血脉相连竟是最逾越不过的一条坎。
不谈什么解释不解释,这本和他无关,活在这世上终究要顺应下去,他们都会变,哥哥会为了家族而娶亲,传宗接代纲常lún_lǐ并非是他们能打破的。他同赵之烽在一起,只会成为他的软肋绊脚石。
赵不息像是从梦里活过来了,可惊醒之后,他才发现现实宛如烈狱。
就算赵之烽爱他,就算赵之烽有苦衷,可此时此刻已都不再重要了。
哥哥终究是哥哥,不会成为他的爱人,他们不可能结亲,他也永不可能以爱人的身份站在赵之烽身边。
入春后的风不知为何竟砭人肌骨,赵不息打了个哆嗦。他浑身上下都在疼,却还要笑,嘴角硬生生扯出一条弧度,他对赵之烽轻声道:“哥,我还没恭喜你成亲呢?”
在赵之烽震惊的目光下,他说:“愿你与嫂嫂白头偕老喜乐平安。”
太子走了两步,拿起了小桌上的杯盏,晃动着里头的酒水,仰起头一饮而尽。空了的杯盏丢下,“咣当”一声,周镶上前攥住赵不息的手。他像是入侵领地的雄狮,骄傲的自矜的不可一世的俯瞰着赵之烽,眼中是剥夺者的得意,他站在赵不息背后,对赵之烽无声道:“他是我的了。”
说出了与信上如出一辙的话,赵盼是我的了。
可赵不息并非玩物,他有生命有感情,他有血有泪,他会哭会难过。这位从小娇宠着长大的小公子,怕是头一遭尝到了这般痛彻心扉的苦。
而高高在上的太子不会懂这些,他没心没肺,有的只是玩闹般的占有欲。他不知什么是爱,所以才能这般置身之外看着赵不息落泪。
赵之烽被押了出去,太子仁慈不计较他那似逼宫的举动,让人把他丢出了宫墙后便罢了。
自赵之烽走了后,赵不息便精神不济昏睡过去,他蜷在毯子里,等周镶过去看他,却发现他满头大汗。周镶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赵不息也未睁开眼,太子愣了几秒后,随即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屋外,“来人,去叫太医。”
他这地方不喜外人出入,里里外外都不见一个宫人,周镶叫了几声都没人应,他抿起嘴唇,回到屋内一把抱起赵不息。
“赵盼,赵盼,你醒醒。”不喜昏昏沉沉阖着眼,竟是连撑开眼皮的力度都没了。周镶心里无端的发紧,刚才的畅快愉悦都没了,心口像是大钟瞧打,一下接着一下撞着,他有些慌了。
他抱着赵不息往外跑,都是吃着五谷杂粮,可赵不息却似没什么重量,轻飘飘的像是几片羽毛白雪。周镶收紧了手,他跑到殿外,路过的宫人惊诧地看着他,“太子殿下!”
“快来人,去叫太医。”
周镶面额上沁汗,他低头看着赵不息,那人无知无觉呼吸竟比刚才更为微薄。他突然觉得害怕起来,胃里反酸,心口收紧,双手都打起了哆嗦。
太医很快来了,周镶抱着不息来到偏殿。太医快跑了两步,老人身体差,没几步便喘得慌,跌跌撞撞的扑过来,周镶拽着他的手,把他拉了起来。
“你快看他,刚才还好着的,回去后说累,便醒不过来,还发烧了。”
周镶神情激动,太医从未见过他这般,也许就连太子自己都不知道此刻他是什么样子?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太医凝神把脉,而后抬头,神情变幻莫测最后剩下尽数都是忧虑,他道:“殿下,赵公子他怕是之前染上的病又复发了,放干了血这法子只起一时之效,若是想要一直维持下去,就要时常这般作为。”
周镶皱皱眉,说:“那就再去找几个人来,多找几个和他一样血的人养着给他换血不就好了。”
这般残忍无道的事情他说的坦然自若,太医心里发寒,却不敢不从,只低声道:“微臣这就去办。”
“那他现在可有什么法子醒过来?”
“微臣开一贴药,服下后赵公子会好一些。”
周镶点头,摆手道:“去办吧。”
赵不息觉得很热,浑身都在发烫,可那感觉又似熟悉的。像是在万奈河时,就算是河水多冰冷,他也不觉得冷,他的身体像是在燃烧,被火焰包裹,就在即将成为灰烬时,一双手狠狠抱住了他。
赵不息打了个哆嗦,他蜷缩在被子里,出了一身汗,衣服都湿了,难受地拉开衣衫。周镶靠在他身边,察觉到动静便醒了过来,他揉着眼睛坐了起来,视线清明时便看到赵不息半褪着衣服。周镶一愣,他伸手捏住赵不息乱动的手腕,“赵盼?你醒了吗?”
赵不息的眼皮动了动,他咳嗽了几声,而后艰难地睁开了眼。视线晃晃撞撞,眼前的人浮出几个重影,他伸手去碰了碰,摸到了周镶的脸。
光影成了一段暧昧的弧度,周镶低头,手捋过赵不息的长发,吻纠缠着一丝酒味。赵不息仰起头,眼泪像是割断了的白玉珠子,周镶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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