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一铃听到那称呼露出疑色,随义八见状便在一旁悄声与她解释。
“听闻他们山庄以风、花、雪、月四字来给四位坛主命名,想来你口中看上了梅山主的天残,已然成了他们的风坛主。你该庆幸,幸好是坛主而不是什么山主夫人。”
“我对他才没有……”仇一铃听到随义八对自己的揶揄急于辩解,才说了一半,又觉得自己欲盖弥彰,索性住口。
两人正交头接耳,天残的声音忽然传来打断二人。
“你千辛万苦上这山庄,不正是要寻我报仇,此刻我人便在此处,你拿了我的性命便可下山去了,不必留在山中。”
一听这话就是对仇一铃说的,仇一铃还没怎么样,一旁的甲乙丙丁倒先急了起来。
“风坛主,月坛主好不容易将你从阎王手中抢了回来,你这般不爱惜性命,岂不是辜负了他?”
“月坛主?”仇一铃断然接话,“此又是何人?”
随义八摆手:“这我就不知道了。”
甲乙丙丁朝仇一铃说道:“月坛主便是岐山医官。”
“是她?”仇一铃听到这名号后,怒气便再也隐藏不住了。她遂然拔出剑来,往前跃出直指天残眉心,口中说道,“你不让我留在山中,便是想与那秦离书卿卿我我双宿双飞吧?你想得美,我便是死也不会成全你们!”
那天残无视指在眉心的剑尖,神情淡漠地望着眼前的仇一铃,仿佛在看着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路人。
便是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神情,这样的淡漠,让仇一铃心中涌起一片悲凉,她本是领焰山庄怒马鲜衣的大小姐,仗剑江湖是说不出的恣意快活,偏偏是此人,偏偏遇到此人,从此凄苦难当,辗转反侧,满心满眼皆是这人。然而又如何,便是拜他所赐,她成了如今这副难看的模样,成了全天下人的笑柄。
甲乙丙丁突然冲上来挡在天残面前,仇一铃见到是他便放下了长剑,只听甲乙丙丁对天残说道:“风坛主,你又何必故意激怒仇女侠?仇女侠既然上到这山来寻你,你们不若将恩怨暂且放下,有什么事好好说。仇女侠便是不念其他,也会念着你们之间的旧情,说不定……”
“住嘴。”天残冷然打断甲乙丙丁的话,他的话虽是向着甲乙丙丁说,眼睛却是看着仇一铃,“我与她之间只有恩怨,没有旧情。”
最后一个字方落,仇一铃眸光一冷,迸出狠厉之色,一脚将挡在身前的甲乙丙丁踢开。
剑尖触到那人的额头,锋利的剑刃在上留下一道血迹,她转动手腕,缓缓又将那剑顺着眉心划下,划过肩颈,最后到心口之处。
那人仍是淡漠,不躲不避。
被踢到一边的甲乙丙丁都快急疯了,奈何他不过一介书生,根本无力阻止面前发生的一切。山主仍在处机阁中闭关养伤,远水救不了近火。甲乙丙丁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竟起身去拉住随义八的袖子恳求道。
“随大侠,你若能阻止这一战,这美艳山的饭任你吃便是。”
随义八挑眉:“当真?”
甲乙丙丁:“千真万确,小生不敢跟大侠开玩笑啊。”
这态度可以。
随义八满意的点点头。
“那住处如何?”
甲乙丙丁大声道:“随大侠想住哪里就住哪里。”
随义八掏掏耳朵:“你说的话有用吗?”
被质疑了权威的甲乙丙丁这下不干了,他拍着胸脯向随义八保证:“我虽然武功不济,但好歹也是这山庄管事,便连山主的衣食住行都归我管,你区区一个来客,我还管不了你吗?”
有了甲乙丙丁的保证,随义八便能放心的出手了。
就在仇一铃握紧长剑,闭上双眸,准备狠心刺出那一剑之际。
叮的一声,一枚铜钱将她的长剑打落在地。但那剑刃锋利无比,她又狠了心要杀天残,凝成的剑气仍是将天残的衣襟划破。天残被剑气所伤,却是个惯于隐忍之辈,一声也未发出,只嘴角细细流出一道血痕。
仇一铃似也突然醒悟,只侧目去盯着落在地上的长剑不说话,也没有再去拿剑杀人。她未曾注意,面前坐在椅上,一贯神色淡漠的天残,也正看着她,眸中流露出微微的眷恋。
随义八一边出来捡回铜钱,一边当着和事佬。
“大家都是朋友,千万不要伤了和气,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什么恩怨情仇的,不过过眼云烟,过去就过去了。各位难得在这山中一聚,甲管事之热情款待,我等实在盛情难却,是吧?甲管事。”
一旁的甲乙丙丁连连道是。
仇一铃看了随义八一眼,拱手朝他道:“多谢随大侠解围。”又朝甲乙丙丁躬身致歉,“方才对甲管事动手是一铃的不对,还望甲管事大人大量,能原谅一铃的无礼。”
随义八一时有些惊讶,一路的相处下来,这女子并不像传言中那般不可一世,相反,她敢爱敢恨的性情之下是一片赤诚真心。
说完这番话,仇一铃便捡回地上的长剑,还剑入鞘后,才又道:“还请甲管事吩咐下人领我去客居住所,我有些乏了。”
然而话音未落,她却突然委倒在地,晕了过去。那坐在椅上的天残见此情景猛地抓紧椅把扶手,似想要起身,然而双腿残缺无法动弹,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旁人扶起仇一铃。
随义八扶起仇一铃,让她倚靠在自己臂弯中,伸手去探她的鼻息,气息微弱,但尚且活着。随义八朝天残递去一个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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