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武德两次逃跑,再见到魏满,怎么也应该尴尬一下才是,但是武德并没有任何尴尬的模样,反而还一脸微笑,上前主动拱手,说:“骠骑将军!”
魏满自从听林让说过,武德是那个与自己三分天下,平起平坐之人,便不由多打量了武德两眼,总觉得这武德怎么看,也不像是成就大事之人。
但话又说回来了,武德此人,心机深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而且看起来没什么本事儿,一副儒雅老实人,好欺负的模样,其实呢?
内地里,只属他“贼坏”,算是一个不显山不露水,十分藏得住之人。
如此一来,若说武德日后能有一番成就,大器晚成,又在情理之中。
武德上前与魏满“搭讪”,哪知道魏满的眼神有些诡异,上下的打量着自己,仿佛自己是一块待宰的肥肉一般,看的武德浑身发麻。
武德还以为是日前得罪过魏满,因此魏满对自己有所芥蒂,便十分诚恳的说:“魏公,昔日里德与魏公,似乎有些误会,不过今日魏公与德奉人主之命,讨伐陈继,还请魏公不计前嫌,不计前嫌。”
魏满“呵呵”一笑,说:“武将军,你误会了,孤今日见武将军容光焕发,好一副大将模样,怎么会有误会与罅隙呢?”
武德心中奇怪,魏满的眼神,分明要扒皮一般,哪有什么容光焕发,说出来谁也不信。
武德面上赶紧应承着,说:“是是,难得魏公也在此扎营,不若咱们的营帐并在一起,魏公您看可好?”
魏满一听,明白了,这武德真是有事儿没事儿的蹭自己便宜,武德只有五千人,还都是难民,而魏满的队伍,无论是人数还是辎重都非常丰厚,武德想要一起扎营,就是寻求魏满的庇护。
魏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算了,日后还要一起讨伐陈继,这点子小便宜还是能亏的,免得叫人看到自己这个骠骑将军不够大气。
魏满十分爽快的答应下来,说:“这有什么?自是好的。”
武德得到了应允,受宠若惊,赶紧让士兵挨着魏满的营地扎营,将营地连成一片。
如今已经接近鲁州,但还未到鲁州,陈继听说联军要来讨伐他,已经撤离了鲁州,躲回自己的地盘子燕州去了。
不过魏满不放心,恐怕陈继会派人来偷袭营地,因此特意派司马伯圭在四周探寻一遍,不可放松警惕。
夜深人静。
营地里几乎没什么声音,只剩下四周巡逻的脚步声,已经过了盛夏,天气渐渐转凉,荒芜的秋色映照着壮阔的军营,显示出一片苍凉悲壮的气息。
魏满与林让都睡不着,就出了营帐,准备在四周走走,顺便督查一下巡逻与布防是否松懈。
魏满叹了口气,林让转头说:“魏公有心事?”
魏满笑了笑,不过不是往日里轻佻的笑容,倒是有些苦涩和无奈,说:“是啊,在想司马越的事情……”
魏满说罢了,又叹了口气,他想到了很多,这些年来司马越一直留在魏营,一方面是为了治病,当然一方面也是为了感激当年林让的恩德。
而他的兄长司马伯圭,也因着司马越的缘故,一直留在魏满营中。
如今司马越不在了,魏满说不心疼,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大家相处一起五年,都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多少次出生入死都是一起经历的。
但魏满叹气,还有另外一方面,司马伯圭是一匹野狼,司马越身中流失而亡,那么司马伯圭还会是当年的那个司马伯圭么?失去了司马越这块软肋,司马伯圭的野性也行会重新回归,还会服从自己的管教么?
魏满想到了很多,就在此时,突听“杀——”的声音,还有人大喊戒备。
远处“踏踏踏”的马蹄声连成一片,紧跟着火把通明,司马伯圭一身黑甲,手提长槊,白马银鞍,在火把的照耀下锋芒毕露,指挥着白马军说:“有人偷袭!戒备!”
司马伯圭的白马义从十分精良,训练有素,立刻戒备,快速迎战。
魏满一看,“嗤——”一声抽出倚天宝剑,拦住林让,说:“快进帐。”
林让不会武艺,留在外面那也是徒劳,刚要转身进帐子,便听到有人高喊着:“将军!”
“司马将军!”
“主公!别过去!是陷阱!”
前来偷袭的刺客并不多,人数很少,也并不入营,只是在外面晃了一圈,很快撤离,显然是想要引蛇出洞。
按理来说司马伯圭肯定不会中计,毕竟林让的男神子云将军,当年选择投效,便看中了司马伯圭的才能和义气,司马伯圭在打仗方面,冷静睿智,有勇有谋。
而这一次,分明是陷阱,却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
魏满和林让一看,暗道不好,赶紧跑上前去,魏满一把拧住司马伯圭的手臂,大喊着:“伯圭!你去何处!?疯了吗!”
司马伯圭眼目赤红,奋力甩开魏满的桎梏,声音沙哑的说:“是越儿!!是越儿!我看到了!”
司马越?
林让吃了一惊,看向身边的白马义从,那些士兵纷纷摇头,似乎并没有看到少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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