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适才可是说,这将军府内有一处绝大隐患?”
“正是。”
“却是奇怪,你既然已经查明在这将军府中显形游荡的是地府的无常鬼差,为何还要说这将军府内有隐患呢?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这点小弟也一直捉摸不透,那对鬼差身上的确带着地府阴差独有的一种‘气息’,应该就是黑白无常哥俩无误。
可问题是他俩为啥每天都要来这个宅子里逛一圈呢?马老客不是说这吉黑将军府因为闹鬼已经空了好几年了么?”
听小狐狸一提,杨从循这才猛然省到:京城当中这座吉黑将军府已经空置了好些年,甚至连平日负责看护宅院的老管家都不住在此!
这黑白无常但凡现身人间,就肯定是为了勾魂。
现在这座宅子里连个人影都没,那黑白无常到底来干什么的呢?
那一日,杨从循和小胡三是绞尽脑汁,也没搞清黑白无常现身吉黑将军府的缘由。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一点头绪,至少杨从循和胡三很确定这黑白无常一定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
商量到最后,杨从循一拍桌子:“不管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反正他们今晚多半还得现形,到时候咱俩一声不吭得跟在后面瞧瞧不就清楚了?”
待到此日入夜,杨从循特地换上一水儿黑衣短靠,和胡三两个用锅底黑将周身上下细细得涂了,静静得埋伏在将军府中庭里等候昨夜现身的黑白无常。
就在哥俩在花园游廊的山墙根处猫下后不久,小狐狸忽然用爪子一捅杨从循,同时将长长的鼻吻向着游廊尽头处一划。
接到小狐狸的示意,杨从循精神一振,暗道一声‘来了’,连忙圆睁双目,运极目力朝着胡三指出的方向一看,只见两个黑白相衬的影子正钻过廊墙之上的月牙窗,飘飘忽忽得进入了花园游廊。
见此情形,杨从循与小胡三两个相对会心一笑,蹑手潜足得悄悄缀在两团模糊的鬼影之后。
长话从简,却说那一夜杨从循和胡三跟在两团鬼影身后,一个劲得在将军府四下里溜达,不时还穿房过户、搭梯上楼。
最后除了后花园东墙角上那座建在五谷轮回之所后墙根下的堆肥坑之外,哥俩的足迹几乎遍布整个吉黑将军别府。
“哎呦妈呀,可算是天亮了。这回真是自己挖坑自己跳,下回就算说出大天来,三爷我也不跟着黑白无常他们走溜了!
好么,瞧这一晚上溜达的,把三爷我的腿都溜细了!”
然而小狐狸在哼哼唧唧得发了一大通牢骚后,似乎仍没将肚子里的怨气发泄干净。
于是他眼珠一转,恬着脸贼兮兮得凑到眉头紧锁,此刻正用一根炭笔在一张黄纸上来回勾画的杨从循身边。
“杨兄,咋说咱也辛苦了一晚上,你说咱现在是不是赶紧找个地方去祭奠一下五脏庙啊?
兄弟我的肚子可早就咕咕……杨兄你这是画什么呢?”
无怪小狐狸会有此疑问,只见杨从循用炭笔在那张五寸见方的黄纸之上勾画出大小相套的十来个黑圈。
要不是看见杨从循在持笔作画时一脸郑重其事的神色,小狐狸多半要以为他杨从循是在涂鸦解闷。
“却是作怪,三弟你且看,最后这一趟咱们跟在黑白无常身后,从左厢耳房经游廊,径直穿过花园向北,待绕过假山后,忽折向东。
再过东库房后,又拐向西南边灶房,如此绕行一周后,复投西北……”
只见杨从循手持炭笔,在涂画满满的黄纸上依次点过数处。
“尤其是在去东库房的路上,放着好端端的石拱桥不走,偏偏要绕着荷花池兜半个圈子,如果是在将军府里找什么人或东西,黑白无常他们为何要如此得大费周章?”
“可说呢!昨夜这哥俩居然还跑进东南角上那个臭烘烘的旱茅厕里转了一圈。
就算那里面真藏有什么宝贝,三爷我也不稀罕……杨兄,你说他俩这是在将军府里找什么呢?”
“是啊,这座将军府能藏东西的地方比比皆是,这黑白无常为啥连一个荒废已久的茅厕都不肯放过……呵欠”
只见杨从循忽然舒展身子,深深得伸了一个懒腰,同时迎风一抖手中的黄纸吐槽。
“瞧这些大圈子兜得,这哪里是在找东西,都快赶上值夜家丁巡……等等,难道?!”
说着说着,杨从循脑海中电光一闪,赶忙把手中的黄纸举到眼前细细得研究起来。
“我说他俩为啥一直在将军府里兜圈子呢?这分明是在巡逻……这却怪了。”
想到这里,杨从循扭头看向身旁正愁眉苦脸得揉肚子的胡三。
“三弟,为兄想跟你确认一下,昨夜咱们跟着的那两团鬼影,真的是黑白无常么?”
“这个么?远远得看上去挺像,应该就是他俩吧?毕竟这身上有一股挺重的地府味道。”
小狐狸这种漫无边际,一听就不很着调的回答差点噎着满脸郑重其事的杨从循。
地府味道?敢问地府究竟是啥味啊?香的还是臭的?
好在小狐狸很快就自顾自得解释开来。
“兄弟我也不知这黑白无常身上的味道到底是香还是臭,但这隶属于地府的鬼差身上的确带着一种与寻常幽魂不同的味道。”
按照小狐狸的说法,那就是世间的鬼魂都是属阴的,而那些能动弹能喘气的活物却因为自身熊熊燃烧的命火缘故是属阳。
凡事阴阳相克,所以世间的活物会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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