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这柄青璘是被那个向吉黑将军进言设镇的喇嘛所盗?
不对啊,常言道‘瓦罐不离井边破,大将难免阵前亡’!
这刑刀在行刑之时缺损断裂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反而遗失了刑刀才是玩忽职守的罪过,那些刑部的官吏为啥要避轻就重呢?”
听了小狐狸的发问,马老客摇头苦笑道:“上仙您有所不知,对他们刑部来说,弄丢一把刀子不算什么大事。
要是这刑刀在行刑的时候断了,那才是影响头上顶子的大事!”
听马老客讲,朝廷为了震慑那些穷凶极恶冥顽不灵的悍匪刁徒,特地在斩首之上又单独设立一条‘剐刑’。
其用意就是要让罪人在死之前吃够这零切碎割的苦头,用将死之人凄厉不绝的哀嚎警示那些别有用心之徒。
所以那些被判剐刑的罪徒向来都要在刑场之上挨够其所判的刀数,才能一刀了结其性命,给他一个痛快。
在刽子手割足应割的刀数之后,监斩的刑部官员要用手抄起一把咸盐粒子丢到罪犯的伤口之上。
监斩官得看到罪囚因咸盐的刺激再浑身一抖,以此证明其确实活着之后,行刑的刽子手才能用刑刀割断罪犯的喉咙,发送其上路归西。
要是这罪犯没挨几刀就给活活疼死了,那么负责行刑的刽子手就算是姑息罪囚。
少割的那些刀数都得一一着落在行刑的刽子手身上……真是要命的工作。
“老夫曾听人讲,有些家资甚富的死囚会提前用大笔金钱疏通贿赂那个负责给其执刀行刑的刽子手。
待法场受刑之时替自己买一个‘天赦’,少吃这些零碎苦头。”
所谓‘天赦’,也就是在行刑的过程中,那柄刑刀突然断了!
迷信的说法是上天有好生之德,见不得有人受这零割碎剐的苦头儿,故而彰显神迹。
前文说了,刑部里这些天天出红差,跟死人来回打交道的刽子手是个顶个的迷信。
一旦刑刀在行刑过程中折断,负责行刑的刽子手一准会双膝跪倒,冲着上天连连磕头,口称自己也是奉命办差。
既然此人罪不至剐,那自己绝对不敢再多割一刀。
这刽子手是跪下了,那法场上监刑的官儿可就犯了难。
要逼这些刽子手换一把刑刀继续行刑吧,那几位都跪在那里磕头呢,明摆着谁也不肯领这差事,难道还得监斩官亲自操刀干这活儿不可?
那些刽子手都是见天在活猪活羊身上练手的主儿,监斩官一个读四书五经的两榜进士哪里会干这个?
万一要是一不小心一刀割在犯人的大动脉上,将其一刀弄死了,那犯人欠下的几百刀不得割在监斩官身上?
思来想去,那个监斩的官儿也只能让手下唤过地上跪着的刽子手,悄悄嘱咐他几句。
其内容不外乎‘只要不见上司给出的赦书,这上了法场的罪囚是断难活命,不然咱们有一算一,个个都得是杀头的罪过。
然而话又说回来了,既然出了天赦,那咱们也别继续难为这个死囚,赶紧给他痛快了断,回头也好跟上面交差’云云。
如此一来,这死囚罪减一等,得偿所愿痛痛快快得上路。
刽子手也算完成人家家人的嘱托,腰包里有大笔银子进账。
至于那柄断掉的刑刀,干脆就推说是自己日常练手时一不小心给弄丢了,大不了赔上几两锻造银子也就将此事揭过了。
然而世上哪里会有什么‘天赦’。
这刑刀之所以会折断,其实就是刽子手用捏着刑刀的手指暗中施展巧劲,硬生生从中给掰断的!
这就是刑刀为什么一定要铸成刀刃中空的形状,也算是他们刑部不肯对人明言的陋规之一。
“那一回老夫听说刑部供奉的那柄青璘不翼而飞,还当是有人把捞钱的主意打到这柄青璘身上。
咱跑江湖的人,做事要照规矩来,凡事看破却不能说破。
故而听过之后哈哈一笑,就将此节抛诸脑后,现在看来,这里面有事情啊!”
说到这里,马老客抬头冲着杨从循极有深意得微微一笑:“说起来,老夫在这刑部衙门里头也算略有人缘。
贤侄如想打探出当初这柄青璘是如何在刑部香堂里不翼而飞的,老夫倒也可以在背后尽些绵薄之力。”
说完,马老客故意大大咧咧得冲着杨从循一摆手:“贤侄也不需谢咱了,只要贤侄此去关外肯提老夫顺路寻觅一样东西就足感盛情了。”
这番话脱口之后,马老客便住口不言,只是静静得站在一旁,笑吟吟得捻须不语。
只见杨从循皱着眉头苦苦思虑了半晌,方才冲着马老客重重一点头。
“既如此说,看来晚辈也只好勉力挑一挑这担子了,只是不知前辈需要小道寻觅一件什么东西呢?”
说完,杨从循又重重咳嗽一声:“有句丑话不妨说在头里,晚辈资历浅薄,这眼力见识绝难在前辈面前卖弄……
要是晚辈在关外不慎被人蒙了眼睛,这寻回来的物件货不对板,前辈可莫要归罪在下。”
谁知对面的马老客一听就哈哈大笑起来:“贤侄此番真是多虑了。
老夫此番托贤侄寻找的东西虽说十分罕见,却断然没有被人冒充的可能。”
说罢,马老客用手重重一拍自己左大腿:“老夫当年走山之时,仗着自己身强体壮血气旺盛,丝毫不把趴冰卧雪当成回事。
结果到头来竟坐下一个老寒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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