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起民知道爷爷绝对不会无故问这些话,肯定是对褚之遥有所想法。虽然他跟褚之遥的感情谈不上深厚但也算是君子之交,不免有些紧张。毕竟褚之遥很单纯,心思也简单,他不愿对方被牵扯到复杂的朝政中去。
宋丞相看见孙子一副想要保护褚之遥的样子,不禁失笑。
他平静地解释起来:“起民你别担心,爷爷没有别的心思。只不过这些日子褚之遥在丞相府的表现让我有些意外,这孩子的确有些天赋。”
“怎么说?”
宋丞相笑笑,说:“这孩子虽然对京城的事情了解不多,但是特别聪明,许多东西,你只要说一遍,下一次她就能懂。而且啊,还特别会以此类推,举一反三,和你倒是有几分相像。”
宋起民听到爷爷夸赞褚之遥,刚才悬起来的心才稍稍放下。
“只不过,这褚家的背景,恐怕不是我们之前想的那么简单。毕竟,她姓褚。”
宋起民听爷爷这么一说,心思也跟着沉静下去。过了一会儿,他眉头微皱,带着不确定的口吻说道:“前朝,施相?”
宋丞相对于孙子的聪明向来满意,现在宋起民的身体好转,头脑依旧机灵,简直就弥补了他心头最大的遗憾。
“很有可能是前朝施丞相的后人。当年施相的千金不就是嫁给了首富褚玉瑭吗?”
宋起民依旧不太敢确信,虽然说都是姓褚,也都是经商,而且祖上的确是大富之家。可是同一个家族还说得过去,但未必就一定是施家千金这一脉。
“但是前朝褚家商号历经多番变故,褚之遥未必就是我们所想的那样。”
宋丞相微眯起眼,意味深长地说:“到底是不是施相的后人,就要靠你去问了。”
这一日的探视,宋丞相交给孙子一个重要的任务,那便是探明褚之遥祖上的真实身份。可是这看似简单却十分难办,毕竟宋家之前动用了这么多资源去南城打探,也未曾将此事查个清楚。
但宋起民知道,这不仅仅是爷爷的意思,肯定也是万岁爷的顾虑。从前皇上看不起褚之遥的出身,自然对于她的底细不会太在乎,因为褚家对皇帝根本无法构成威胁。可是现在不同了,皇上显然已经开始考虑让褚之遥来当裕公主的驸马,那么这个驸马到底是什么来头,肯定要查得清清楚楚。
别说是祖上三代,就是祖上十八代,恐怕也要被翻个底朝天。宋起民想起褚之遥的样子,又想到爷爷刚才的话,不由得轻轻叹息。
这一幕正巧被屋外走进来的季如菻看到,她假装不经意地问道:“宋丞相才刚走,你就叹息。我这里让你住得如此不愉快吗?”
宋起民死里逃生,加上这一次是真地看到了重生的曙光,自然也不会像过去那样的态度。季如菻对他的心思,他都听说了,说一点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他的心里也不是坚如磐石。
“咳咳,我没有不愉快。”
季如菻的语气很淡,听不出什么不高兴。她动作熟练地将药放在桌上,又用托盘里的另一个碗盛了小半碗出来,一只小勺轻轻巧巧地在碗里翻转。自从宋起民到她这里养病,她就成了他的专属喂药人。
不知不觉,泽公主的喂药动作已经这么熟练了。这在过去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宋起民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心里却越来越柔软。
“你若是真想回丞相府,就认真喝药。早点恢复了,也就能早点出宫了。”季如菻将碗递了过去,语气依旧很平静。
宋起民伸手将药接过去,现在他的手脚都开始恢复气力,已经可以自己喝药了。而季如菻则会每天坐在旁边看着他将碗里的药都喝个干净才会离开,但这一日三次的服药时间,季如菻一次也没有耽搁过。
“回到相府也只是暂时的,我迟早是要回来的。”
宋起民说完这话,便开始低头认真喝药。可是这简单的一句话却撩得季如菻的心里翻江倒海,她努力憋着,静静等待着宋起民将药喝完。可是脑子里却一直在重复着刚才的那句话,忍不住地揣摩他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宋起民将碗喝了个底朝天,才依依不舍将碗还回去。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竟然开始期待每次喝药,虽然他从小就与汤药为伴,对于这种苦涩不已的液体完全麻木。但是他从季如菻手里喝到的药,分明有一种甜的滋味。
“今日爷爷是让我去把褚之遥的身世查清楚。”
宋起民漱完口,说起了正题。
“褚之遥的身世不就是南城褚家商号吗?这么简单的事情还需要丞相府上心?”显然,季如菻也从中察觉到了异常。
“爷爷说,褚之遥很可能是前朝施相的后人,要我去验证清楚。我想,这应该也是皇上的意思。”
“父皇对于前朝的施相十分推崇,虽然是前朝旧臣,可是父皇依然会不时地以施相的治国之道来训诫朝臣。若褚之遥真能与施相搭上关系,倒是一件好事。”
宋起民点头认同。在这件事上,他跟季如菻的观点是一致的:都希望褚之遥能够顺利当上裕公主的驸马。
“不过我估计褚之遥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祖上有这样显赫的过往。”联想到褚之遥平时的表现,宋起民表示从褚之遥身上下手恐怕找不到答案。
“知道真相的,也许只有南城的褚老爷了。我会派人去南城仔细打听的,只是这事还需要裕公主配合。”
说完,宋起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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