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重也碰到过林川柏几次,林川柏开始还生气陆重不跟自己做朋友却跟林锦混在一块,后来陆重认真跟他道歉,时间久了也不气了,反而想要是陆重是他哥的”终结者”好像也不错。
时间飞逝,冬去春来,仔细一算陆重已经来顺城快一年了。
张明也走了,去了下一个城市,陆重断断续续地跟他学刻字,送他走的时候刚好能把林锦这两个字刻得像模像样。张明走的那天下着暴雨,陆重送他到客车站,虽打着伞还是淋湿大半,裤腿上全是泥水,张明跟着人流往前走,进站前才停下,抬头四处看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然后背对着陆重扬了扬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陆重看着他没入人潮,直至消失,两人都没有说再见。
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
那些年少时读到不知好在哪里的诗句,总有一天会在某个时刻突然就懂了,有人先我们千百年把同样的心境写在纸上,告诉我们人生艰难历来如此。
有一天林川柏来梅园吃饭,正好陆重抽到他的桌。
林川柏一个人,饭也吃得心不在焉,好好的一条鱼被他戳得千疮百孔。
“陆重,你坐下陪我吃饭吧。”
饭是肯定不能吃的,不过坐下说说话还是可以。
“你怎么了?”陆重问。
林川柏抬头看他一眼,没回答,反而问:“我哥哪天回你知道吗?”
“他说是外天。”
“哦”,林川柏戳完鱼又开始戳碗里的饭,反正有一口没一口,就是不好好吃。
陆重实在看不下去,拧着眉说:“好好把饭吃了。”
林川柏终于把筷子放下,撑着脑袋,满脸苦恼,“我离家出走了。”
啊?
“我已经快两个星期没回家了……那个家,我爸妈那个,可是这么久了,居然都没人找我!”林川柏说得义愤填膺,气鼓鼓的。
陆重想笑,强忍着说:“你都这么大了,你爸妈肯定以为你有自己的事啊。”
林川柏还想说什么,可一想到家里那些事又不知从何说起,堵得心里闷闷的。
陆重又站起来,帮他把冷了的菜换了。
吃完还不到九点,陆重送林川柏出门,林川柏都走了又倒回来喊住陆重。
“陆重,我今天能去你家睡吗?”
陆重看着他,林川柏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片刻后,陆重点了点头。
张池今晚也结束得很快,陆重换衣服时他蹦过来贴着陆重说:“咱们待会儿吃串儿去吧。”
“我有事,不去了。”
张池脸一下就垮下来,“你又干嘛去啊?又去找林锦?”
陆重看他一眼,“不是,他出差去了。”
张池撇撇嘴,不想跟陆重讨论这个话题,可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问:“陆重,林锦对你好吗?”他昨晚跟以前的同事吃饭,听他们讲了一些林锦的事,听得满肚子的气和担心。
陆重正在装要带回去洗的衣服,闻言笑着回道:“挺好的啊。”
陆重的笑甜蜜又有些微的骄傲,张池怔了片刻,突然就打消了告诉他的念头。如果我们每个人都必须经历一个注定让自己难过的人,起码现在是开心的,那就足够了。
“好就成,好就成”,他说着,神色落寞。
陆重带着林川柏回家,林川柏一路上看什么都新鲜,陆重不停地给他打预防针,家里很破,床很硬,厕所没有热水,有蜘蛛等等等等。
“蜘蛛!”林川柏不知是惊还是惧,“被咬了r-了哇!”
陆重听不懂spider-是什么,不过并不妨碍他的嫌弃。
到了陆重家,林川柏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天真。
他知道陆重很穷,家里肯定好不到哪里去,原以为不就是家具少点墙破点,可就算他已经把自己的预想下调了千倍万倍,眼前的情景还是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入目只有一间跟自己浴室一般大的房间,除了一张木沙发,几根塑料凳子,一张靠在墙边的折叠桌以外,再没有别的家具,墙角堆了十来个大大小小的纸箱,重叠着一直快挨到房顶。
“要回家的话我现在可以送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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