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很快就消失了,不过随之的日落又美的让大家驻足观赏,他们分散着坐在了山腰上的岩石块上,后面是巨大的山体,摄像师们便只能从旁边拍摄他们的镜头。
坠落的太阳像是被一望无际的海水一口口吃掉了,暗色的蓝逐渐覆盖住了橙黄的光晕,而从天际降落的夜色又如泼墨徐徐铺展开来。
静谧的惬意时光最容易勾出感性的倾诉欲/望,年长的嘉宾已经开始满带怀念的聊起从前的往事,周围的人静静聆听着,时不时有年轻的后辈出声问几句或是彼此开怀的大笑着。
成戌特地找了江扉斜后方的地方坐下,佯装在看日落的目光总有意无意的停在江扉安静的侧脸上,留意着他小幅度更换着坐姿的不适与掩着嘴小小打着哈欠的困倦,不多时便见他的眼睫垂死挣扎的慢慢耷拉了下来,坐着的身体也松散的微微摇晃着,似乎随时都会栽倒。
成戌扫了一眼周围,然后无声的挪过去坐在了他身边,小心翼翼的在前面人的遮挡下伸手勾住了江扉的右肩,轻轻朝左一推后飞快的收了回来。
江扉的头便无知无觉的沉在了他的肩上。
蓬松的细软头发蹭着脸侧与耳畔,温热薄弱的气息近在咫尺,毫无抗拒,甚至还带着一丝依赖。
成戌的呼吸屏住了,浑身僵硬的直视着远方的深色海水,只觉得整颗心也仿佛坠在了万丈的深海里,即便爆炸了也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在这样昏暗的天色里,偷偷私藏着这一份隐秘的喜悦。
聊了一个小时左右众人打算回去了,成戌便轻轻推了推江扉,尽力让语气听起来很正常。
“江扉,该回去了。”
睡眼惺忪的江扉揉着眼睛醒了过来,下意识坐直后就被前面扭头看过来的嘉宾笑着打趣,他边起身边不好意思的回着话,便忘了借成戌的肩头睡着的事情。
孤岛的半个月录制转眼就要结束了,却在最后一天发生了意外。
前一晚他们刚举办了一场篝火晚会,第二天醒来后为了表示最后的纪念,节目组把送给每个人的礼物都藏在了岛上要他们自己去寻找,但是他们离开后没多久天气骤变,阴霾笼罩了整片天空,随即突然下起了大暴雨。
离屋子近的嘉宾们在天阴的时候就已经敏锐的察觉出了不安,于是连忙赶回来了,再远一些的也趁暴雨下大前冒雨回来了。
所有人聚集在一楼大厅里数人数,发现只有江扉和他的随身摄像师没有回来,监制连忙派人出去寻找,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只有摄像师被他们带回来了,惊慌失措的说自己和江扉走散了,找不到他在哪里只好自己先回来。
节目组在上岛录制前特地查好了天气才选择的录制时间,哪里想到居然会临时下起了大暴雨,这座岛虽然没有危险的猛兽蛇虫,但晴天里如探险般的陡峭地势一旦被暴雨冲刷就变成了滑坑湿泥,很容易会发生危险。
更何况失踪的是江扉,他不仅是娱乐圈里人气最高的大明星,背后也有于家这个大靠山,万一在录制《岛》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那节目组就彻底完蛋了。
这个坏消息让所有人脸色大变,监制连忙派野外生存专家和身强体壮的工作人员出去寻找江扉,剩下的则留在屋子里等待雨停。
正在紧急安排的时候,监制瞥到他们的随行医生毫不犹豫的就拎着伞冲了出去,与此同时他听到身后的嘉宾们一阵惊呼,又有一道矫健的身影几乎和随行医生并肩跑出去,几秒的时间就消失在了昏沉的雨幕里。
“谢殊!成戌!”
这两个名字让监制的脸色都吓得发白,急的直跳脚大吼着催促着安排好的人赶快先把他们俩拽回来,这两个人个个都是身份贵重的人,要是也在他这里出了事,那监制就直接一头撞死了。
外面暴雨如注,原本明朗的天空被黑压压的乌云覆盖的严严实实,暴雨倾盆,人刚走出两步就浑身被浇了个通透,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连眼睛都睁不开,像是在深渊里寸步难行。
成戌没打算跟谢殊一起走,他沿着记忆里的路线就往后面的山上跑,一边抹着脸上淌下的雨努力睁开眼寻找,一边焦灼的大吼着江扉的名字。
不过那喊声在铺天盖地的电闪雷鸣间很快就湮没了,甚至连成戌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像是独自行走在荒芜的无人之境。
他满心都是对江扉的担忧,跌跌撞撞一直寻找着江扉,期间好几次都差点滑下坡,浑身冷的像是一块冰,四肢的血液都似乎凝滞不通了似的,不自觉的直打哆嗦。
不知道走了多远,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久到他灌了铅似的双腿已经麻木的机械行走着,喉咙喊得嘶哑肿痛,他强撑着的精神终于在隐约捕捉到一点人声时重新振奋了起来。
这时的雨稍微小了一些,但还是哗哗啦啦的,他晃了晃头,狠狠抹了一把脸脸上的雨水,屏息凝神竭力聆听着那股若有若无的声音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
像是不死心的抓住了一丝渺茫的希望,他静立了片刻后猛然朝着一个方向奔去,激烈的心跳声遮挡住了雨声然后响彻整个世界,他近乎狂喜又庆幸的摸索了片刻后终于在弯身钻进一个山洞的时候,听到了越来越清晰的声音。
谢殊心疼的柔声说。
“小扉,疼不疼?我没有带药,只能先这样帮你消毒了。”
而江扉没有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写文好开心啊,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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