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日就撇撇嘴,遗憾地想着这次回到帝国到底要怎么应付那些糟糕局面,在头疼中陷入梦乡。
然后他发现自己再也不用回到这个世界。
因为他死了。
*
在被剑体贯穿后,白衣上只留下很浅的血迹。
他的剑是被对方所教授,不论是拔剑还是刺入,都j-i,ng准而冷静,更不要说在疫情加重后,这人已经几乎感觉不到正常人的身体应该有的痛觉。
在这滴水钟漏的深夜里,整个宫殿里只剩下一片静谧,除了他的呼吸外,什么都没有,而他的脚步声如同风贯穿整个长廊。
杀了我。
制止轮回。
出乎意料,不感到惊讶。
在这个世界里第一次看到那个人时,他就在心里知道,在轮回中,自己的剑其实已经刺穿过对方的胸膛。
那时候他说:“我其实真的恨你,越珩。”
但那表情却像在说:不要害怕,剑要这样拿。
在他独自居住的那个村庄里,周围只剩下鸟鸣声,除此之外一片安静。
不要这么完美,留下一些破绽。
爱是永恒的,而恨只是负担。
在这个没有光的时候,黑夜是最好的环境,你杀了他,于是这个世界会像过去一样延续下去,但轮回再也不用重复了。
“终止吧。”
这一切也到尽头了。
从长廊那边溜过来的猫把自己的身体搭在他脚上,黑夜里发着光的眼睛,安安静静去看他的脸。
一颗温热的水珠打在它脸上,它抬起头,好奇地往没有水汽的空气中四处张望,但是屋顶被厚厚覆盖着,看上去雨水落不进来。
它不解地呜咽,结果更多的水珠落了下来。它站起来,甩了甩身上的毛,飞快地遁隐到黑暗里,溜走了。
许多在轮回中早已遗忘掉的记忆,只有在黑夜的重重暗影中,才能再次浮现,除梦境以外,那些事情本不可能再次被他忆及,可偏偏这些猝不及防地撞上来的画面鲜明得吓人,一切清晰如昨,令他心中突然感觉分外不安。
但遗忘也是这么迅速。
——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呢?
不应该是这样子。不应该。即使这样想,也无法动摇心中根深蒂固的执念。
正因为黑暗中无人知晓发生什么,拼命剜除的记忆或许才更加忠诚于自我。
最可怕的不是痛苦,而是明明痛苦都已经过去了,却依旧心甘情愿,执迷不悟,这才比较悲哀。
“师父……”沙哑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唤那人的名字,“日就日就日就……”
——骗子。
失去生命后,那人身体逐渐变得冰冷。他的容貌仿佛被瘟疫所封存,留下来的是宛如死亡本身一般,让人脊背发冷的美。
他走出宫殿,让人拿来火油和火把。
“浇油,放火。”
“皇上!”禁卫迷茫无措,“这是您小时候居住的寝宫……”
“放火。”
没有任何迟疑的余地,既然皇帝的命令被说出,也就没人敢再违抗他的意志,黑色的油层迅速泼洒在开满长势正好的西府海棠和白鹃梅的后花园,还有铺着无数昂贵绸缎的寝宫。
越珩站在那里,睁开眼睛,一瞬间仿佛看见无数火星连带碎裂的顶梁柱铺天盖地砸下,墨黑夜空被冲天火光烧得炙热,连青铜兽雕也赤红滚烫,整个寝宫化身烧透的砖窑,滚滚浓烟如利刃,呛穿喉咙。
于是眨了眨眼睛,将这一切幻觉重新舍弃,回归现实。
他从禁卫手中夺过火把,猛地掷入宫殿中,随着冲天而起的烈火,转身离开,不再回头。
倘若真有所谓天命俯瞰这个世上,那么它湛然星辰般的眼必然已经看清了吧。
人活过的刹那以外,前后皆是黑夜。
除此之外的,它必然不曾料到。
新皇登基,这个丧乱的时代终于结束。
彭祖与蜉蝣何异?走马观花一过,皆是葬身之地。
[第一卷·制造皇帝]结束
*
[第二卷·囚鸟]
联盟统一这片星海,只花了二十三年。
战争的凛冬逐渐变得遥远,旧日国家被摧毁,驾崩的皇帝没有给这个浩瀚星海留下任何继承人。联盟则建立在太阳系的混战和演变上,具有家产、能力和野心的人们汇聚起来,争夺固有的权势。
首都。
从金属降落港而下,能够看到这个星球上一望无际的海洋,和远星行来的疲惫的旅船。降落空港后,飞行器的外架开始运行冷却模式,因此空海上常被水蒸气所缭绕。虚拟日光从棚顶上稳定地s,he下来,能够看到内陆,这个太阳系中最为繁华的地方,高楼大厦相互参差,银色金属如同玻璃镜面,反s,he着光污染,浮游车在空轨上运行,城市里车水马龙。
而在汇聚着财富和权势之地的最深处,梨花的香气芬芳,伴随着让人熏醉的微风,吹入这座建造得严密无缝的塔楼。
塔楼里被温暖的模拟日光灯照亮,联盟最为年轻英俊的议选侯踏入房间里时,依旧为只有自己看过的美丽而屏息。
那因为久未见光而肤色白皙的少年独坐在窗户前,百无聊赖地枕着头,望着塔楼外的远空空港。从他这里,除了花园也只能望见空港。
他极美丽,漂亮得让人脊背发冷,虽然年纪轻轻,冷淡秀丽的容貌就足以让整个星域为他神魂颠倒。
更别说还有那种奇特的——
让见到他的人都会爱上他、并渴望将他杀戮肢解的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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