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岛有点迷茫又无措地在对峙的丽日和爆豪之前比划了一下,试图捋清楚自己的逻辑和发言顺序:
“丽日同学,嗯,是个女孩子。”
丽日被一群文学系的女生迅速地包围了起来,女生们警惕地结成一个战营,城墙一样地挡在丽日和绿谷的前面,丽日拉住牵线木偶一样温顺又听话的绿谷站了起来,拉上了自己拉下的毛衣,虚弱地对着被一群人拦住的爆豪不动神色地落井下石:
“爆豪同学,可能是喝醉了吧。”
丽日缩进绿谷怀里,在爆豪似乎下一秒就要渗出血来得眼睛里低声对旁边的人说道:
“我先和绿谷君回去了,就是个误会吧。”
丽日眼睛冷冷地和爆豪对视,顿了一下,声音很轻地重复了一边自己的话:
“可能是个误会吧。”
丽日转头就想带着绿谷离开,爆豪的声音像是落在绿谷鼓膜里的针刺得他从恍惚不清的状态里清醒过来,丽日火气四溢地转头看向漫不经心插兜站在人群中央勾起嘴角的爆豪:
“你确定要带他走吗?”
爆豪的眼底划过暗沉的光,他嘴角的弧度越拉越大,像是张开巨口的吞噬绿谷光芒的怪物,缓慢地拉长尾调:
“你确定带走一个被我艹过的——”
绿谷猛然从梦中惊醒过来,那天被丽日从联谊带回来他已经连续做了好几天的噩梦了。
噩梦的内容是千篇一律的现实场景回放,夜晚的梦境和惨淡的白日界限在入梦的一瞬间模糊不清地重叠,绿谷已经记不清自己是多少次在不足5个小时的短暂睡眠里完整重温这个并不温情的故事情节,他坐在床上呆滞了一会儿,动作缓慢地从宿舍窄小的床上挪动下来——
——太冷了,他本来就不是一个产热的人,每天晚上都被噩梦逼一身冷汗,汗液浸湿的被子在醒来的时候寒冷得像铁块把绿谷困在里面,绿谷要靠颤抖产热,才能勉强把自己从被冷气凝固的被子里把身体拔出来。
他下床穿着依旧冷冰冰的毛绒拖鞋跺了好一会儿脚才慢慢有了直觉,他呆呆停在原地地运转自己被低温停滞的大脑,思考今天自己的日常安排,对着手心哈了几口气对着脸一顿猛搓才缓过来——
——像个启动缓慢型号老旧的家用台式电脑,绿谷自嘲地想到,明明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绿谷之前没有这么怕冷,长久的缠绵病榻让他的身体素质在最好的年纪开始下滑,冬天不抗冷,夏天不经热,像个需要人捧在手心上爱护的脆弱琉璃娃娃,而绿谷自己之前像是自虐一样不愿意惯着自己虚弱的身体,执拗地不想依靠外物取暖,他觉得走哪里都哆哆嗦嗦看起来太麻烦别人了,像个需要人细心照料的雏鸟,既麻烦家人又麻烦友人——
——后来又重病了一次,才学乖出门把自己裹成个连脸都看不到的球,但也仅仅只是御寒,绿谷像个身体零件坏掉完全无法产热的机器人,睡了一夜的床褥摸起来比外面的空气都还要冰冷,他就小小的一团,无依无靠的一只小动物,每夜蜷缩在自己寒冷的巢穴里,靠白天别人残留给自己的体温取暖。
——可能之前都是靠爆豪的温度,所以才像是生病一样地梦见他吧。
绿谷走到书桌前翻开日历,看着不到十天的那个和丽日约好的时间,尽管这个女孩子已经很体贴地表示不在这天去早已经约好的迪士尼也没关系,但是绿谷心里还是觉得十分抱歉——
——丽日真的帮了他很多,之前还为了带走自己差点之间跳上沙发殴打爆豪,愿意亲近他这个一无是处的人并不多,除了几个活宝一样的室友就是这个笑起来阳光灿烂的女孩子。
绿谷抿直了唇线,他不想让丽日失望,他打开电话播出了那个在工作分类的排行第一的电话号码。
“喂,轰君吗?”
绿谷屏住了呼吸,他有些紧张地抓住了书桌的边缘:
“就是之前说的那件事情,轰君你还愿意聘请我吗?”
正在家里的轰焦冻低声重复了一遍绿谷的话,他敏锐地察觉出不对的地方:
“聘请?”
轰焦冻打开电脑熟练登入当初的论坛,一目十行地扫视下来,在对面绿谷小心翼翼地重复声中,不动神色地屈起指节敲在办公桌上,光可鉴人的桌面上角落里摆放着缩小的人体骨架模型,随着轰焦冻的敲击骨头链接的地方不安地震颤,像是下一秒就要活过来从这个气场恐怖但是面无表情的人面前逃开。
“是的,轰君有聘人手的需要吗?如,如果有的话,可以拜托轰君先考虑我吗?”
对方说着说着似乎觉得自己这样不知廉耻地麻烦别人有点过于不对了,结结巴巴地补充:
“如,如果轰君有别的更好的人选,不用考虑我也没关系!”
轰焦冻从头到尾扫了一边绿谷的“交友通告”,鼠标从第一行姓名一直流畅地滑到最后一行的自我评价,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这的确是绿谷风格的一份标准的求职简历,他退出这个学校论坛从点进学校官网——
——论坛的板块颜色和求职的板块颜色很相似,绿谷应该是发错了,但是求职系统不允许二次登录,所以这家伙估计还不知道自己的求职发在哪里了。
轰焦冻的呼吸平缓,他停止了自己的动作,看着电脑上两个颜色相近的板块若有所思地垂下了眼睫,倒映在桌面上异色的眼睛里眸光暗沉又黝黑,像是看不到底的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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