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周瑜白日里向军医问过病情,头发花白的老军医颤抖着说“寻常箭伤,施以针灸去体内污血,辅以金创等即可痊愈。怎奈侯爷此箭过颊入喉,位置凶险,一呼一吸间亦牵动伤口,卑职等竭尽全力,也只能延缓侯爷病情恶化。近日来侯爷偶发高热,偶陷昏厥,实非吉兆,臣怕……”军医退下后,周瑜脸上闪过半刻的茫然之色,转身进了孙策卧间。
孙策又一次从昏迷里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夜半了,他意识还有些混沌,只见身边桌上燃着一盏烛火,周瑜就坐在灯下盯着他出神。一瞬间忘了自己身处何地,还以为是哪些个寻常夜晚,提一口气起身后,才发觉心肺间传来的剧痛,不由得闷哼出声。周瑜心里被烧的七零八落,见眼前的孙策明明痛的喘息都带着杂音,还要固执的开口。
“公瑾……我疼……你哄哄我”
周瑜闻言心中一痛,往日征战沙场,刀剑无眼,不慎负伤也是常事。可每回孙策都是挂着一脸不在乎的表情,纵是伤及骨髓,也不曾喊过一声疼。若不是实在难忍,他会喊一声疼吗?周瑜不想提及他的伤势,伸手握住孙策露在外面的手,故作自然的开了口“吴郡之乱我已平定了,叛军大而无首,我在云阳将他们最后一股势力也击破了,三月大捷。”
孙策满身难受,自忖时日无多,只想听周瑜说些软话,怎料这人竟一板一眼地给他汇报战况,虽是痛苦不堪却也不由得啼笑皆非,话音里带了些委屈“公瑾……”周瑜且听他一声声唤的深切,心中悲恸,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孙策看周瑜双目红似泣血,不敢再激他,手一用力将他拢到自己怀里。周瑜卧在孙策怀里,双手死死的环住他的腰,嗅到孙策身上断不去的药香,心里忽然就平静下来。
“我儿时听说破虏将军长子孙策名震江东,便存了结交兴致,一见果然志气相合,便常与往来。那时我顽劣愚钝,每次只想着戏弄于你,直到我哄骗你上树那天,梧桐树高,我本以为你定会向我求饶,可你却一声不吭的往下来,那树上时不觉,从下看却是让人提心吊胆。直到你一时不慎跌入我怀里,我才初尝情愫所起。”
“后来你凭借一己之力收老将军旧部,三战江东,我与你阔别四载,虽偶有音讯,但每次都寥寥几语,令我日夜思想。我与我爹说立志从军,我爹差点没气过去,我便偷偷带着细软跑去你府上决定跟你一起走。可你却不许我去,我那时候是真生气了。可发现是你担忧我,心里又胡思乱想到,许你心里是有我的。”
“我一直不敢确定你是否心悦于我,于是那日在风满楼我装醉想要趁机轻薄与你,想来酒壮人胆,就算事后被你追究,也不过是一时酒后糊涂。没想到竟是你先情动,回去路上我脸热的不行,生怕被你看出破绽,一定要去车前坐,你死活不肯,我无法便装睡了去。我想着如此这般,你定能与我表明心意,可是不多久你竟然从皖城带回了大小二乔。”
“大小二乔国色天香,我本来认定你心悦我,可又得知你寻回二乔好生安置,怕你轻薄于我才是一时糊涂。辗转思虑几天以后,才想到了用心悦二乔的办法试探于你。试探之下,你似是心悦我的。当晚我心潮难平,于是带了笛去江边。怎料会遇到你,我一步步试探,心里期待的答案呼之欲出,却强被我压了下来。怕我一厢情愿,连多年兄弟深情也断送了。”
“后来你与我表明,我才得偿所愿。”
孙策伸手将周瑜发冠解开,原本一丝不苟的长发铺展开来,清竹香气萦绕一室“公瑾这般的神仙人物,竟被我挟来了,你说我是不是三生有幸?”
周瑜垂眸,忽的一笑“该为公瑾之幸”
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建安五年四月,吴侯孙策在丹徒狩猎时为许贡门客所伤,不久后身亡,年仅二十六岁。其弟孙权接掌孙策势力,孙权当年虚岁十九岁,被东汉朝廷册拜为讨虏将军,兼领会稽太守,驻守吴郡,为江东新主。
千秋宏图
(一)
权初掌江东时,四方动荡,通叛常生。乃以张昭为师,重周瑜、程普等旧臣,统御诸将。灭李术,平动乱,招贤纳士,以雷霆手段稳定了江南局势。建安十三年,丞相曹操南征,克左将军、豫州牧刘备。曹操得江陵后,给孙权写信,直意要取下东吴之地。
酒楼里的说书先生抑扬顿挫,极尽声色的描绘了曹孟德破荆州时的意气风发,惊堂木一拍,便口若悬河的言说起来,仿佛这古今天下大事,都是他亲自经历,纵横六合四海,皆是先生故人。“且说那孟德率三千精兵夜入敌营,蜀军正疲乏,哪里料到突袭,被曹军打个措手不及,一把火下去辎重粮草尽失,不几日便降了。收得江陵后,曹孟德自忖东南可得,给咱们侯爷下了战书,如今啊,咱们侯爷正在军帐里谋划呢……”说完便意味深长的走下台来。说书先生的小弟子听的津津有味,急忙起身追问“师傅,你说咱们侯爷会跟曹操打仗吗”说书人望着远处,蓬草迎风而断被卷上天空,衬的格外清秋萧索,天上的流云被彩霞染红,远远的与吴江连接起来,望不到天穷极目处。说书先生故作深沉的笑了笑,毫不走心的敷衍小弟子“谁知道呢,走了,给师傅去温碗酒来”
孙权扫了一遍帐中众将,沉声道“如今曹操已破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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