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包车一直将他们拉到了大学中,车到门前便停下来,苏纯钧扶杨玉燕下车。
苏纯钧此时才解释:“代教授是归国人士,就住在学校里。”
他怕杨玉燕听说是要到学校来会紧张,因为他从祝颜舒那里知道的就是杨二小姐极度厌学。所以一直到目的地了,他才坦言。
但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杨二小姐不但不紧张,反而张大眼睛一直好奇的左右张望,看到一群走过的学生会好奇,看到一群男生剔着西瓜盖头会偷笑,看到一群西瓜盖头男学生爬树在走廊的另一头大声喊,笑得很开心,他身上穿的衣服皱巴巴的,一看就很久没洗过,两只袖子挽高,在冬天这样很不合时宜,他还两只手都插在裤兜里,时尚的很土气,他的两条裤脚一高一低,趿拉着鞋穿,也剪了一个西瓜盖头,还中分。
青年这时看到了杨玉燕,故意夸张的弯腰伸头,声音走廊一头,互相喊话,声音极高,死人也会被他们吵醒。
于是,两人中间的屋子里走出来一个男人,他年约四十出头,穿着马甲、衬衣、西装裤、棕色皮鞋,他头发向后梳,发际线完好,他轮流看了一眼那个青年与苏纯钧,他把头扭过来时,杨玉燕发现他简直帅到没有朋友!浓眉似剑,秀目如星,笔直的鼻梁,含笑的嘴角,他微笑着说话,苏老师却马上紧张起来了。
他说:“施无为,苏纯钧,你们太吵了,我正在上课呢。”他看向杨玉燕,含笑点头。
苏老师马上替她介绍:“代教授,这是我的学生,她姓杨,在家排行第二,小名玉燕。”
代教授笑道:“杨二小姐你好,请不必客气,来这里的都是朋友。纯钧,你先领杨二小姐去茶室坐一坐,泡壶茶,拿些点心出来招待客人,我一会儿下课了就过来。施无为。”
施无为紧张的已经连抹好几遍脑袋了,闻声马上立正站好:“教授好!”
代教授笑眯眯的说:“你去厨房把菜洗一洗,把土豆削一削吧,吃饭就要付出劳动。”
施无为:“是,教授!”然后撒丫子跑了。
代教授赶走这两只皮猴子就又回去上课了。
苏纯钧带着杨玉燕去茶室,施施然的泡茶拿点心,然后脱下西装外套,撸起袖子,戴上围裙,现场表演打奶油。
在祝家喝咖啡吃饼干是不会再现打奶油放上去的,那就要累死张妈了。
苏纯钧却在这里给她表演抱着一个盆用蛋抽熟练的打奶油,手都要舞出残影来了。
杨玉燕先是坐着看,后来站着看,再后来开始鼓掌。
苏纯钧脸上带着飞溅出来的奶油点点,笑着说:“以后在家我也打奶油给你吃,我还会烤蛋糕呢。”
杨玉燕震惊无比:“你会烤蛋糕吗?”
苏纯钧兴奋道:“会呀,我还会烤饼干呢!”
杨玉燕顿时生出自愧不如之心来。
她一个女人还不会烤蛋糕饼干打奶油呢,她竟然不如男人!
这时门口有人清了清喉咙。
杨玉燕和苏纯钧看过去,是代教授。
代教授一手挽着西装外套,站在门口,礼貌且客气,就是似乎在瞪苏老师,瞪得苏老师变乖了不少,低头不说话,专心打奶油。
杨玉燕敏锐的察觉到气氛不对,马上变乖巧,依在苏老师身边不说话。
代教授再次瞪了苏老师一眼,“苏纯钧,解释一下。”
苏纯钧已经打好了奶油,将奶油装好端过去,放下袖子,再带着杨玉燕走过去,恭恭敬敬的重新介绍:“代教授,这是我的学生,杨玉燕,我受她家长所托带她来拜访您。燕燕,这是代教授。”
杨玉燕便乖乖问好。
听到是“家长所托”,代教授的脸色总算是好看些了,他请杨玉燕坐下。
杨玉燕坐下后才发现苏老师还站着。
苏纯钧不等她发问就赶紧说:“我站着就好。”
代教授静静的喝茶,刚下课,他的嗓子早就干了。喝完一盏茶,他也看懂这对小男女之间并不是不堪的爱情,苏纯钧明显是在等这个小姑娘长大成熟,他用呵护花朵的力气去呵护她,这让他刚才升起的火气降下了不少。
不过他放下茶杯后还是对苏纯钧说:“苏纯钧,为人师者,传道授业解惑都在其次,言传身教排在首位。一个道德败坏的老师教不出一个正直的学生,一个总是满口仁义道德的人手中却干着杀人放火的勾当,那是不会有人相信他的话的。”
苏纯钧正色道:“多谢代教授教诲,我会铭记在心。”
杨玉燕此时才明白他们在打什么机锋,想了想,发言道:“代教授,不知你认不认识杨虚鹤?”
代教授笑得很客套:“久闻大名,只是未能一见。”
杨玉燕仰首道:“他正是家父。”
代教授听出这小姑娘想说什么,也好奇她会说什么,就静待她发言。
杨玉燕:“我不耻家父的行径,必不会选择与他一样的人。我的爱情,是要与爱我的人相爱,与我爱的人共携白首,我们应当可以共同进步,互相促进,而不会拖着对方的后腿沉入泥潭。”她看了一眼苏老师,不自禁的露出一个笑,“我相信我没有看错人。”
这是杨玉燕第一次当着外人的面坦承她对苏纯钧的心思不纯。
对外人开口比对家里人开口要容易得多。
而且,她觉得她有义务也有责任维护苏老师,因为他们是一国的。
听到这番话后,代教授去看苏纯钧,发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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