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一共消费的是1386元,请问用什么支付方式?”云婳手持菜单,站在桌子旁边,扑鼻而来的就是一股浓郁刺激的酒味。
座位上的光头男打了个酒嗝,酒气臭烘烘熏到鼻子里,让她险些没忍住要皱眉。
“一千三?”光头男大声质疑,“我平时在外头吃才几百块,怎么到你这儿就要一千多了!”
他同桌的几个朋友跟着看向云婳,眼神似是也在问:为什么?但没人的屁股离开过椅子,显然是都不准备帮忙付钱——这顿饭是光头答应请他们的,付钱的事和他们无关。
见光头男已经醉得不轻了,连声音都打着转,可云婳还是得耐着性子给他解释:“你点的两瓶白酒就要七百块,还有生蚝和蚬子贝,这两个菜也是我们店里价格比较高的菜品。”
菜单上每个菜都有明码标记的价格,生蚝15元一份写得清清楚楚,他们这桌一口气点了十个,能不贵么?还有白酒也是高档货,花费这一千三都是每一笔每一笔钱叠上去的,货真价实。
光头男还是摇头,醉意醺醺道:“不行,打个折。”
吃饭还有要求打折的?
“不好意思,本店目前没有打折活动,但是可以送你两瓶饮料,可以吗?”
“不、不行,我不要饮料,总之你给我打折,一千三太、太贵了。”
这边明显是遇上麻烦了,慕洋和水犹寒忙完手里的活也赶紧过来帮忙。
慕洋与云婳对视了一眼,轻轻点头示意他来说,随后礼貌地和客人交流。
但光头男借着酒劲一味胡搅蛮缠,说什么就是不付钱,要他们打折。
“先生,我们对待所有客人都是一视同仁,不可能给你一个人打折的。”慕洋仍尽力保持着风度,哪怕旁边已经有不少人站起来围看了。
“艹!”谁知光头男得寸进尺,直接朝慕洋啐了一口,“你们他妈的这就是黑店,仗着有几个摄像头就抬高价格是吧?别蒙老子,一顿火锅能有一千块?”
边说还边叫嚷:“我要去工商局举报你们,信不信!故意讹钱!”
这是云婳今天第二次听见“讹”这个字眼,再见光头男死皮赖脸、蛮不讲理,也懒得再和他好言善语地斡旋了。
她按住慕洋的肩膀,示意他不用再说了,径自转头,望向光头男目光凌厉:“菜多少钱,酒多少钱,你自己点单的时候没看见吗?要不要我调监控出来让大家一起看看,这桌单是谁点的,单子经了谁的手!”
这里的监控可尖得很,全方位无死角摄像头,像素又清晰,连菜单上的菜名是什么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云婳一看就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人,真要放监控出来,还不知道丢脸的是谁,光头男心里有些虚了,左看右看,最后指着餐架上几碟没吃完、剩了大半的菜,道:“那这些菜我都没怎么吃,你给我退了!”
有些菜他们只吃了一两口,要付完整的钱,根本不划算!
“菜品出柜,恕不退换。”云婳指着冷藏柜上贴的八个大字,一字一句地念给他听。
“艹!老子都没吃,凭什么不给我退!”
“如果你有任何问题,我们不介意请警方来帮忙协调。”云婳的声音比他低,愠怒的气场却压得在场没人敢吱声。
水犹寒望着她,想劝她别动怒,但见她厉眉冷眼此时正在气头上,定是劝说也无效,滚了滚喉咙又默默安静下来了。
光头男炸怒,“啪”一下甩手摔碎了一个盘子,周围人跟着下意识后退一步,警惕又紧张地盯着他。
“你们仗着是明星,就欺负普通人是吧!明星了不起啊?!你们他妈的就是个臭戏子!□□什么□□!”他指着云婳破口大骂,骤然抓起手边的碗去舀锅里的油汤,蓦地朝云婳泼去,“不就靠着这张脸神气吗!”
烧辣的汤底带着几粒花椒、一片蒜瓣迎面泼向云婳,那一刻空气里不约而同响起好几道抽冷气的嘶声,水犹寒脸色绷紧,本能地抬手去挡,云婳下意识别过脸,用最快的速度埋下去。
“嗤啦”,素净的衣袖刹那间改头换面,大片大片地被红油浸染。
所幸,汤底没泼到脸上,只是有几滴溅到了云婳的肩后和脖子根上。因为水犹寒穿的不再是古代的宽袍阔袖,连她自己都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哐哐当当一阵碗盘在桌上跳动碰撞的声音,节目组的好几个人闯过来,当即把光头制服,扣着他的双手将他押在桌上。
本来以为这事是本期的看点,没想到光头男子会突然动手,谁都始料不及。
他们赶紧去检查云婳的情况,好在她的脸部完好无损,那一刻,整个节目组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随后有人大叫:“快!急救!准备烫伤药!”
“先去厨房用冷水冲一下!”工作人员忙把云婳和水犹寒拉到厨房,拧开水龙头,让水哗哗啦啦地喷出来,“快来!”
水犹寒手臂半边的肉都和袖子粘在了一起,衣袖边沿还在滴滴嗒嗒地滴着油,医务人员打了盆水,让她手臂都泡在冷水中,这才敢拿剪刀来开始轻轻剪开。
云婳的脖颈下烫出了几个红点,不好好处理恐会长成水泡,冷水冲过后,林之桃主动拧了冷毛巾来给她冰敷。云婳接过就捂在脖子后,眼神却放在别的地方,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其实她被溅伤并不是很疼,反倒是水犹寒的手,她看着就觉得疼,难受得她直拧眉。
她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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