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诚揣着照片连夜回到了b市,刚到高速口就接到了容皓远的电话。
“方崇说他想见你,而且是单独见你。不然他不交代。”
“我马上到。”
陆诚再次看到方崇的时候,这个少年眼中已经没有了戾气。他看着陆诚的眼睛,突然笑了。
他笑起来真的很像连礼,陆诚的心猛的扎了一下。
“我手头有一条人命。我打的其他几个人,几级伤残的都有。我还把其中一个人的x_i,ng`器切了下来,他的床伴很多,看来以后只能像母狗一样被干了。”
陆诚手心沁出了冷汗,方崇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好像是在说今晚的饭菜是什么味道一样。
“我们都有罪,不同程度的罪。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死了,为什么那些罪孽深重的人还活着,甚至一呼百应,锦衣玉食,为什么我还活着。”
方崇的语气很冷静,当真是句句拷问。陆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他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了江敬白的照片递给他,说了一句土爆了的话。
“他如果活着,一定不愿意看到你这样。”
方崇接过照片,目光冷淡如同一潭死水。他轻抚着照片上江敬白的脸,悠悠道。
“他说,如果有下辈子,不想再遇见我了。”
“温伯仲,和他有什么关系么?”
方崇没有回答陆诚的问题,只是把照片还给了陆诚,然后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拜,陆哥。”
当晚容皓远就带来了消息,方崇把所有的事都交代了。包括他这两年潜伏在温伯仲身边收集到的所有贪污腐败的证据,温伯仲的财产如何转移,转移到了哪里,还有当年方建业的那条人命,是温伯仲买通了狱中的黑老大干的。
“一桩桩一件件,他思路十分清晰,根本不像那个年纪的孩子。”
容皓远慢悠悠的说着,陆诚没说话,气氛一时非常沉闷。容皓远顿了顿,又说道。
“方崇还交代了一件事。三年前,江烽华的那个悬案,是他干的。”
“江烽华?”
“没错。是一个没有人再追究的死案。所以,他基本没有活路了。”
容皓远好像十分不解。
“他完全可以不交代。看样子,扳倒温伯仲是他活下去的意义,现在目的达到了,他也不想活了。”
一个月后,方崇的判决下来了,死刑立即执行。
他没有上诉。
但他没有等到立即执行的那天,而是在判决书下来的第二天割腕自杀了。
陆诚不知道那块带着江字的牌子方崇能不能放在身上带走,更不知道黄泉路上,江敬白会不会送方崇一程。
他本应该恨透了这个人,但他现在却除了怅然,只觉得空洞。
方崇到死都没有说出为什么这么恨温伯仲,他不觉得单单是因为方建业,但关于江敬白的事,方崇一个字都没有吐露。
他到现在还记得方崇最后的那个眼神,没有任何人气的,还有那句,拜,陆哥。
温伯仲判了死缓,剥夺政治权利终身。b市副市长尚空,且一直空悬了三年。
连礼只用一年时间就把柳业县下属的柳成村打造成了新农村试点,并且建造了旅游风景区,大幅度拉动了b市的gdp。
他这个代理县长一路做大,称得上过关斩将。
陆诚终于没有再拒绝贺晨的邀约,去了华盛,在市场部做的风生水起。被贺晨打趣说他真是个坑蒙拐骗的好料子。
容皓远和陆诚的关系一直很微妙,两人也算是并肩战斗了许久,却还是两看相厌,索x_i,ng也就不怎么再见面。
陆诚每周末都去连礼那度个小假,温泉都被他们做了个遍,最后甚至看上了旁边的小树林。
小春的红j-i蛋和王曼的请帖前后脚到了他手里。陆诚抽时间去了一趟柳成村,小春的丈夫是去村里支教的大学生,眉眼干净,一身书卷气。他看得出来,大学生很爱小春,说是以后要把她带去城里。
连礼和陆诚参加了王曼的婚礼,两个大红包明晃晃的戳到王曼面前的时候,王曼捂着脸哭的像个孩子。
在王曼的婚礼上,陆诚还是没改以往的吊儿郎当。
“塑料姐妹花,不担心了吧,两个大包到了账,快给我生个干儿子玩。”
王曼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怼他的肩膀,连礼微笑着说了句百年好合,揽着陆诚的肩带进了怀里。
一切都步上了正轨。
又过了两年,在一个丹桂飘香的日子里,陆诚接到了副市长办公室秘书打来的电话。
他直接撂下了正在谈的单子,对方年过半百的老总下巴都快掉了。这个前一秒还老神在在和他砍价的市场部部长突然乐得像个二百斤的狗子。
陆诚已经不再是那个领带打的像麻绳的职场菜鸟,他穿着板正的西装,手里的公文包都是一尘不染的。
经历了政府门口的重重登记,他颤抖着手敲开了那个办公室的门。老干部一样的办公室,党旗党章一应俱全,窗前几株凤尾竹傲然而立。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的人转了过来,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一张脸,带着温和的笑意。
“小同志,上`访的话先去登记。”
“我是家属,来探亲的。”
陆诚和连礼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47章
陆诚仍旧觉得现在的生活像一场梦。
新官上任三把火,连礼每天都很忙。但也真是应了连司令的那句话,连礼天生就适合从政。
放假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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