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我必须稍微纠正苏祥凯前面的话,与其说是我的家教很严,不如说是我有两个过度保护的哥哥,外加一个希望我目前能把重心放在课业上的妈妈吧,总之,和苏祥凯交往的事如果让家人知道了会很麻烦,所以适当的掩藏是必要的。
不过後面那句因为目标是近山大学我倒是挺认同的,近山的录取分数非常之高,即使称为所有不管文组还是理组考生的第一志愿也不算太超过,以我目前模拟考的分数看来,还是有一段称不上小的距离,所以,要多花点时间在课业上同样也是相当必要的。
虽然目标定得很高,但会想去近大的原因却非常的粗暴简单---因为它是我大哥的母校,就是如此单纯的理由。
“你也多用功一点吧?我们可以一起考上近山,然後,就能有更多相处的时间了。”
“哈哈,我的成绩不可能啦。”
苏祥凯只是摇摇头。
斜坡上的风迎面吹来,夜晚的街灯将我们的身影拉得斜长,苏祥凯在前头踩着脚踏车,我亦踩着自己的脚踏车跟随在後头。
苏祥凯的背影可以看出他肩膀的宽阔,说来也奇怪,像他这样高大健壮的男子,却意外地擅长精细小巧的手工艺。
去年生日时,苏祥凯送给我一个手机壳,手机壳本身只是普通到了不行的清水壳,但上头却透过他的巧思,用色彩缤纷的纸胶带贴成了一个小女孩站在花丛里的图案。
我从那时就一直用到了现在,虽然很漂亮,可是一旦换了手机就没办法继续用了这点有点可惜。
不过就算没换手机,纸胶带终究还是会随着时间渐渐变黄吧。
“曼曼?”
我一直在胡思乱想这些有的没的,以致於苏祥凯在前头叫了我好几次我才听到。
“抱歉,你刚才说什麽?”
幸好苏祥凯也不介意我的走神,他回头,用不是很安全的方式边骑脚踏车边说:“要是以後我们真的上了不同的大学怎麽办呀?我们,就不能像现在这样一直在一起了,到时候我们的关系会不会就改变了呢?”
他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寂寞。
我能理解见不到面的寂寞,却不是很懂他的问题:“就算以後不能上同一所大学,只要你不改变,我不改变,我们之间的关系就不可能会改变。所以,我认为这不会是问题。”
“但,那有可能吗?”
苏祥凯刹车,回眸,他眼里是浓浓的担忧和不安。我急忙也跟着刹车,他这动作太过突然,我差点直接撞上了他的车尾。
“随着距离的渐远、相见时间的减少、以及时间的推进,我们真的能不改变吗?”
他的语气还是那样的落寞,我将脚踏车绕至他的车旁,伸手在他宽阔的背上拍了两下,想要用这样的方式赶走他的不安。
“别想这麽多呐。我想,你最近只是因为要考学测了,所以心情比较焦虑而已,没事的,真的。”
“但愿只是如此吧。之後我们见面的时间会更少,我也该试着习惯。”
苏祥凯笑了,但他的笑却依旧苦涩。
第56章外传:朝露(2)
苏祥凯的话很快得到了应证,接下来的几个月内,我们见面的时间确实随着模拟考的逼近而不停减少,有时甚至只有在学校走廊上碰见的时候才能有个打招呼的机会。
我有些怀念高一分班前,我们还同班的日子,那时虽然还没和苏祥凯在一起,但至少每天上课时还能看着对方,而现在,彷佛连见一次面都成了奢侈的行为。
在第三次模拟考的成绩单发下来的时候,我的心情更是重重地坠入了谷底。
我把成绩单放在房间的桌上,用手机调出去年近山财务金融学系的录取分数,这是我最想要的科系,但别说录取分数了,连过一阶审查的标准都没达到。
除了财金系,我又核对了社会福利学系去年的分数,同样也是岌岌可危,照理来说社福系的分数采计对社会科拿手的自己是比较有利的,所以我一直把社福系列为我的第二志愿,但现在---
如同洩了气的皮球,我软软地趴倒在桌上。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如果不再用功一点的话,就没有办法进入这两个科系了,但即使说要再用功一点,我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这点便是最麻烦的地方。
感觉到头发不停刺着自己的脖颈,我有些烦躁地从抽屉里找了条发圈,把头发胡乱地扎了个小小的马尾,现在头发已经正好长到了尴尬的过渡期位置,刚好碰到肩膀的头发是最容易乱翘的,我看着桌边镜中的自己,分心思考着要继续把头发留长呢?还是乾脆像高一的时候一样剪短?
算了。我把头发的事交给之後的自己烦脑,放下手里的成绩单,起身。
打开房门,很难得的在走廊上看到了蹙球,蹙球是十岁的老猫,可能是因为肥胖,也可能是因为身体不好,牠通常喜欢在开着冷气的祖母房间里待着,大概是因为现在已经十月底了,天气转凉,所以牠才肯出来外头溜达溜达。
我蹲下来摸了摸蹙球,逗弄了牠一会儿後,忽然有点好奇想找找其他几只猫在哪儿,所以走到了祖母的房间。
果然,我的猜测是对的,所有的猫都在这,祖母本人坐在藤制的扶手椅上睡着,她手里还握着电视遥控器,电视没关,重播着中午的新闻。
新闻播报着一位和男友爱情长跑十二年的女歌手终於在今天宣布,将在明年二月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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