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受伤吧?”师稼沉默片刻,虽说对桑束刚才的“大招”很是目瞪口呆,但她还是有几分担心。
桑束挥了挥手,如果这时候开着灯,师稼一定能看见她的眉飞色舞:“种子选手从不受伤!”
师稼:“……”
得了,这怕不是伤了脑子!
拜桑束所赐,距离天亮的这几个小时里,师稼睡得还不错。
七点半起床,洗漱后桑束和师稼走到外面跟小张坐在一起吃面包。
小张眯了眯眼睛,冲着师稼和桑束道了声早安,无意间像是想到什么,开口道:“你们这一次运气好,估计这天冷了,外面的大公鸡都被冻得不想开嗓,从前你们是不知道,我带着耳塞都能把我从睡梦中惊醒,啧啧,那感觉,真他妈堪比在家里楼上小孩大清早蹦迪,想杀人,还不能杀鸡。”
师稼:“……”
她有个秘密,不知当讲不当讲。
转头看了看桑束,师稼忍不住在心里给桑束竖起大拇指。
像是这样前几个小时干了坏事,现在还能这么面不改色的,甚至周围人在提及到相关事时还能保持这么淡定,事不关己的模样,她是真佩服。
桑束“哦”了声,“那我们运气是挺好的。”
师稼:“……”
那不是运气好,那是这里有个捉鸡小能手好吗?
吃过饭,小张先带着师稼和桑束在村子里走了两圈,目的主要是给她们指路村子西边的黑子家。
这时候天已经大亮,村里已经有人在劳作。
师稼默默记着路线,同时也不动声色观察着周围往来的人。
就像是小张说的那样,即便是他已经算是这个村里的“熟客”,也带着桑束和师稼去村长家里露了露脸,可过往间,这些村民看着她们的目光并不友好。
桑束拉着师稼的手,“怎么了?”
她刚才感觉到师稼偷偷卷了卷手指头,在她手心里刮了刮。
师稼另一只手放在水桶包边缘,昨天在离开疗养院之前,她带走了一把手术刀。虽可能用处不会很大,但下意识的装在包里。
“这里出门的都是男人,你看他们这样子是要去劳作,家里也不是开着门,还要锁门?这举动太不正常,按照之前小张的说法,这个村里的人从小互相认识,都熟悉的很,又这么偏远。既然很团结,又一致排外,应该关系很好,好到夜不闭户才对。”
而且现在还是白天,这样锁门,反而奇怪。
桑束惊诧于师稼的观察力,她点点头:“是有问题。”
但现在更让她受不了的是这些人打量自己和师稼的模样,像是野兽。
小张也注意到,他苦笑两声,稍微提前了一步,挡在师稼和桑束前面,偏着头说:“我们随便走走就回去了,还要去村长家。”随后用着只有三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记住了位置走了,每次领用物资的一般出来的都是男人,想要去问情况,只能自己偷偷过来。”
桑束点点头,表示她们知道了。
围着村子走了一圈后,三人带着物资走到村长家。
这时候村里到处挂着的喇叭播放了起来——
“分物资了!每家每户派人来村口领用!再通知一遍,分物资了……”
这工作不难做,桑束和师稼跟在小张身后,没多久,师稼和桑束就见到了小张口中的“黑子”。
是一看起来还很文静的庄稼汉,一脸老实憨厚,没什么攻击性。
小张特意叫了人,“黑子哥!今年这天气有些冷吧?这毛毯,有好几种花色,选选呗!”
站在黑子身边另一人探头道:“肯定不如你们城里的啊,我上次听黑子说,城里用的那才叫一个好。小张,你回头给你领导说说,你看你每次送上来也不容易,弄点好货?”
小张脸上的笑容差点直接僵住,不过好歹也是做了几年公益的人,对于这种要求,他认真点点头:“好的,狗蛋哥,我保准回头跟上级申请,看看能不能再多拉一点公益金到咱们这里来!”
对方对他这回答还算是比较满意,“这还差不多,你可要记住了啊!”
师稼冷眼看着这一切,她周末去做义工,在很大程度上跟小张做的事情也差不多。只不过她面对是一群即将死去的身体都开始变得腐朽的人们,而小张面对的还是一群青壮年的村民。可即便是这样,师稼也庆幸自己虽然面对的是一群病患,可这群病患身上却没半点恶臭,相反的,很多病患都很可爱,会在各种兴趣班上得到了老师奖励后,还会偷偷给她塞一颗糖,甚至是一朵小红花。那些垂垂迟暮的人,身上也都散发着良善的阳光的味道,而不像是眼前这群人,冷漠贪婪到令人心寒。
找了个借口,师稼和桑束回了房。
小张还在分发着物资,刚才开口说话的叫“狗蛋”的男人朝着师稼她们离开的地方看了好几眼,直到两道人影都消失在墙角处,这才恋恋不舍收回目光,看着小张问:“你们新来的?”
小张:“……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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